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慕容妃靠在門後泣不成聲,早在二靠近時,她就心有所感,踉踉蹌蹌地從祭壇上走下,一路跌倒又爬起,不知是想阻止那人開門,還是希望能再次與他相見,喜悅與悲傷的情緒彼此交織,讓人痛苦又留戀。
或許正如書上所寫,情之一字乃是世間最難懂,也是最難寫圓滿的字。
不知所起,不知所終!
若是有一天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原本很討厭的人,那這份愛才真的會讓人刻骨銘心又痛徹心扉。
慕容妃也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在石門上,似乎在此刻二人心意相通,都想讓彼此能夠更近一些。
“咚!”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是少年輕輕敲擊了一下牆壁。
“咚咚!”
門後隨之也傳來兩聲,是女子做出的回應。
此刻,兩人的嘴角都不覺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聲一聲叩擊著彼此的心房,苦中作樂,這或許就是最純真的愛情。
遠處,慕容簡早已退到了入口,將空間留給兩人,他就這樣遠遠望著,眼眶微紅。
之所以選今天,選這個時間點,是因為……他不想她再留下任何遺憾。
原本是想勸那人放手離開,沒想到自己同樣無法坦然放手。
漸漸的,門內敲擊的聲音變小了,她或許是累了,困了,無力地靠在石門上,微微喘息。
門外,少年也停止了敲擊,他將頭重重磕在上麵,雙肩不住的顫抖著。
“我想帶你去看南方的雪,去看家鄉的雲;想駕一艘小船,載著你在江心垂釣;也想騎一匹駿馬帶著你在草原上肆意狂奔……”
“明明還有那麼多的話沒有和你說,還有那麼多的地方沒有帶你一起去。”
“對不起,我……本應該做得更好的……”
聽著牆後少年斷斷續續的絮叨,女子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對大限將至的恐懼,而是無比滿足的幸福。
這個男人,她所愛的人,直到現在都毫不保留地表示著他對自己的寵愛。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哪怕時光短暫,但她也確實擁有過這份幸福,這就足夠。
女子拿起少年當初送的那枚風鈴,借著燭火努力看清了上麵所寫的字,那是她向對方祈求的最後一個願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人間最美好的愛情,或許就是如此。
女子露出無奈苦笑,輕聲呢喃道“原來不知不覺間,我都已經這麼老了。”
紅唇輕起,吹出最後一縷香風。
鈴聲隨之而響,又……悄然落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此生情未了。
門外兩人似有所感,同時僵住了身體。
慕容簡背過身去,緊握拳頭的手不住顫抖。
少年則無力地靠在石門上。
他舉起自己的手,仿佛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最後輕輕敲擊了一下石門。
沒有回應。
這一刻,他知道,他所愛的人真的走了。
走得如此決絕,如此突然,沒有給他一點挽留的機會。
朱閣靠著石門聲音顫抖道“既然你不願我見你現在的模樣,那我便不見。我知道你過去一直都活得很累,如果……你真的困了,那便睡吧。但你要相信,我不會讓你一直這麼睡下去的。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我會叫醒你,不管多久,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一定會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重新做我的女人。”
昏暗的燭火下,女子閉著眼,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仿佛是真的沉沉睡去了一般。
彌留之際,她仿佛也聽見了少年的“甜言蜜語”,笑他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她就喜歡這樣的他。
這一夢不知會夢多久,在夢中,雪飄人間,她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身穿火紅嫁衣,於花海中翩然起舞。
而在不遠處,有個人影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洗禮,終於來到了她的麵前。
少年向她緩緩伸出了手,臉上還是一樣稚氣未脫的笑容。
女子嫣然一笑,飛身撲進對方懷中。
這一刻,她笑得無比滿足。
無論夢境還是現實,他都是那個可以給她依靠的人。
————
傍晚,借著落日餘暉,那位號稱一人便可攻下一國的少年走了。出城一路向南,沒人知道他要去哪,隻知後來北莽再沒出現過他的身影。
而新晉的秦王殿下無疑成為了定安城中“救世主”一般的存在,雖然不知道二人究竟說了什麼,但能讓那人乖乖離開,解了北莽王庭危機,就是大功一件。
宮裡也是毫不吝嗇地下詔嘉獎,賞賜更是不計其數,皇帝陛下對於這位新收的義子似乎甚為滿意,更是親自落筆,寫下“後繼有虎”四個大字贈與慕容家。
一個月後,慕容家主慕容盛煌因病過世,年僅十六歲的慕容簡順利繼承家主之位,加上又有秦王爵位,一時間本是日薄西山的慕容家一躍再次成為北莽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
慕容家的禁地依舊還是北莽王庭最隱蔽的地方,隻不過今後裡麵多了一座鐫刻了符文的水晶冰棺,置於祭壇之上。
石門前,腰懸杖刀的少年已經褪去了當初的稚氣,完美地成長為了一個合格的一家之主。他最後望了一眼那祭壇上的冰棺,隨後將石門徹底落下。
“姐,我出門了。”
寬敞的院落內,慕容家的老供奉和一眾影衛高手都已集結。
見到少年從書房內出來,公羊青立馬上前稟報“少……家主,人已經找到了,就在城外向東一百二十裡的翁城裡,那裡是處廢棄的舊寨,杳無人煙,看來是不打算藏了。”
慕容簡點點頭,留下一句“在這等著,”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一旁的影衛還不放心,想要請命跟隨,卻被老人給製止了。
公羊青知道,這件事還是交給家主一人處理比較好,畢竟同族相殘,不好讓外人在場看笑話。
夜晚,明月高懸。
舊城寨中,慕容神鼎滿身狼狽地坐在篝火旁,連日的躲藏讓他早已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灰頭土臉的模樣跟一般的荒民無異。
慕容神鼎扯下麵前燒焦的羊腿,顧不得燙,大口大口啃食著。而在他的身後,是具衣衫襤褸的放羊女的屍體,血已流乾,滿身淤青,可憐生前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剛吃了兩口,慕容神鼎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麵前的黑暗,輕哼道“你來晚了,要是早點說不定還能救下她。”
慕容簡從黑暗緩緩走出,看著地上女子的屍體不發一言,隻是手搭在了身後的長刀上。
慕容神鼎嗤笑一聲,臉色驟然變得乖張暴戾“當初在驛站真該直接殺了你,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該是我的,我的!”
慕容簡聞言不覺閉上了眼,好熟悉的話語,自己當初是不是也和老姐說過同樣的話呢?
見對方依舊不搭理自己,慕容神鼎眼睛悄然眯起,突然一腳踢散麵前篝火,數根火柱頓時向著對手飛去。
慕容簡沒有睜眼,身子一扭,幾個閃身側步就完美的靈巧躲閃。
慕容神鼎見狀也不再隱藏修為,渾身真氣爆漲,一個箭步衝到對方麵前,拳頭以千鈞之勢砸下。
慕容簡依舊麵無表情,抽刀橫擋。
拳頭壓在刀鞘上,二者真氣激烈碰撞,相持不到幾秒,慕容神鼎便被一下震退。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不可能,我足足苦練了二十幾年的拳罡,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慕容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淡問了一句“你的遺言就這麼多嗎?”
慕容神鼎臉色一陣變換,又氣又怒,突然大聲吼道“你們還打算看戲到什麼時候!還不給我動手殺了他。”
話音落地,慕容簡腳下的地麵突然炸裂,一個人影破土而出,射出兩根細長鋼針,直取雙目。
慕容簡後撤躲閃,不料兩側土牆又瞬間坍塌衝出兩人,二話不說,一拳一腳就將其送入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