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枸大福將自己的經曆說完,心中也是痛痛快快地舒了口氣,有些話埋在心裡太久,有個人能傾訴會讓人格外舒暢。
他也不知為何要和這小子說這麼多,隻是瞧見的第一眼,就感覺這人不那麼討厭。身處在黑暗的一麵久了,所以將人心也看得極為透徹。
多少人表麵稱兄道弟,實則轉眼就會為了一本秘籍或是一個女人就買凶殺人,事後還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揚言會照顧兄弟一家老小,實則睡了嫂子又奪了家產。
也有人看似勤儉節儉,正氣凜然,不會為了高官厚祿而枉顧他人性命。實則節衣縮食,省吃儉用,省下些錢就是為了將擋在升遷路上的絆腳石一一挪開,雇人偽造成偶遇山賊的假象,讓競爭對手不幸“意外”身亡。
這些大大小小的苟且之事,枸大福自小就見慣了,什麼人天性純良,什麼人心思險惡,他隻需瞧上一眼,心中就已經大體有了定數。
枸大福稍感歉意地說道:“其實這大半年裡,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想要瞧出一點蛛絲馬跡,我想找到你心中的惡,這樣或許就能給我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好出手殺你。可你這人實在太過無欲無求,不為錢財,不為名利,甚至不在乎善惡,簡直活得就像個行屍走肉。”
男人轉身,想看看少年此時的表情,可身後不知何時早已沒了人影。
枸大福在原地愣了兩秒,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
敢情是自己在這自言自語了半天,其實那小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早早就提桶回去了。
回到山洞住處,朱閣覺得這浩然宗估計是待不久了,又是半道伏擊,又是幕後黑手,現在連閻羅殿的人都扯進來了,擺明了是要有大事發生,而自己剩餘半年的鹹魚生活可能是沒有著落了。
“如果浩然宗被滅了,任務會怎麼樣?”朱閣向係統詢問道。
“叮!若是浩然宗被滅,那麼本係統將判定宿主任務失敗,係統也將永久失去一項升級後的特殊權限。s:宿主暴露身份,同樣會被判定為任務失敗。”
朱閣沉默不語,雖然這係統多數時候都不怎麼靠譜,但它現在也是自己唯一能寄托的希望,哪怕僅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想錯過。
起死回生看似是個天方夜譚,但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離奇事情還少嗎?
“看來……還不能讓浩然宗太早覆滅啊。”
朱閣坐回沙發上,仰頭開始思索起來。
閻羅殿在江湖上是個非常龐大的勢力,記得當初自己和小草初入江湖時也有打過交道。那可真是一群亡命之徒,隻要出得起價,就連武評榜上排名第十的人物他們也能照殺不誤。
可以說如果不是朱閣偶然出現,或許還真讓他們得手了。
說起來他好像還留了把大斧子在天渡城的當鋪裡,以後有空要不要去取出來。哦,還定製了一柄劍,這麼久過去,不知那鐵匠鋪的老板是不是以為自己賴賬跑了。
朱閣回憶往昔種種,不禁有些想笑,當初的自己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什麼也不懂,仗著藝高人膽大,乾了不少糊塗事。然而江湖不是隻有打打殺殺,也講究人情世故。
當個天下無敵的暴君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他也存在著致命的弱點。
正想著該如何解決眼前這次危機時,洞穴門口,相貌平平的男人又將腦袋探了進來,就跟往常一樣,絲毫不覺得有多尷尬。
“嘿嘿,朱老弟,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得嗎?”
朱閣看了對方一眼,沉默片刻後,一臉認真地回答道:“出去,然後彆再來了。”
男人嗬嗬一笑,顯然沒當回事,依舊自顧自地進來,打開冰箱拿一堆零食,然後又一屁股坐在少年身旁,完全不受拘束。
“說真的,相識大半年了,今天我全交了底,你是不是也該意思一下,不全說,好歹也透露一點吧。”
朱閣嗬嗬一笑,板著臉道:“要是告訴你,說不定就得殺你滅口了。”
“哈哈哈!”
枸大福聞言忍不住痛快大笑起來,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見識到了自己剛才所展現出的實力,居然還敢開這樣的玩笑。
可笑了一會兒,他發現少年的臉色好像並無變化,他才止住了笑聲,暗暗咽下一口唾沫,猶豫地問道:“不是開玩笑啊?”
朱閣嘴角上咧,露出一個相當“和善”的笑容,然後起身準備出門。
枸大福急忙問道:“你不會現在就準備跑路吧,那你這山洞能留給我嗎?最好裡麵的東西也彆帶走,我看你搬著也挺辛苦的。”
朱閣來到洞口,回眸瞥了對方一眼,道:“聲東擊西,暗中下毒,我猜對方的下一步應該就是以勢壓人,估計現在外麵已經有了不少江湖勢力暗中集結,用不了幾天就會找上門,隨便找個理由問責浩然宗。我還需要多待半年,不想浩然宗這麼快就完蛋,所以還是得想辦法拖延一下。”
說完,朱閣又補充了一句:“要不這活你來?”
男人的腦袋立馬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雙手枕在腦後,慵懶道:“還是交給你吧,暗殺這活我早就不沾了。”
朱閣收回視線,沒有再說什麼,開始朝山下走去。
此次出門是為殺人,可他的內心卻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這樣的感覺讓朱閣很討厭,或許用不了多久,就連這種討厭的情緒也會蕩然無存吧。
這時他反倒有些羨慕起洞裡那個活得自在的男人。雖出身黑暗,卻心向光明。
而自己,出身光明,如今卻好像是在一步步地走向黑暗。
就在朱閣即將走到山下時,頭頂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男人從山崖上探出頭來,問道:“朱大膽真得是你的本名嗎?”
少年仰頭望去,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
男人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畢竟兩人連取假名都會撞上。
朱大膽,枸大福,好在雜役弟子的身份也沒人在意。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臉,認真道:“七夕,在家排行老七,你呢?”
少年低下頭,擺了擺手,高聲道:“半年後再前告訴你,順便提一句,你這名字比上一個還假。”
男人則是笑而不語,假嗎?比起他前麵幾個哥哥姐姐,這名字已經算是相當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