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山洞住處,枸大福一下癱軟在沙發上,口中長歎一聲“真累呀!”
朱閣隨手拿了一罐酒丟了過去,問道“傷怎麼樣?”
枸大福痛快飲了一口,擺擺手說道“不礙事,最後用真氣及時護住了,也就看上去像是被打得挺慘。話說你這人居然也會關心我的傷?”
朱閣直言道“我怕你死在我的沙發上,它就不能用了。”
男人哈哈大笑,也不生氣。
朱閣又有些好奇道“你最後問話時聲音好像有些特彆。”
枸大福解釋道“不過是用上了一門惑人心神的功夫,內心越是有鬼的人,就越容易被我引導說出真相。我以前刺探情報時,常用。”
朱閣了然,難怪當時有種傳音入密的錯覺,想來也是動用了真氣,才會讓聲音聽上去有那種異樣感。
“最後一個問題……”
朱閣豎起一根手指,道“為什麼這麼不遺餘力地幫她?”
男人聞言愣了愣,隨即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來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況且……那我說過了,那是個好女孩。”
朱閣搖搖頭“你說得這些話也就最後一句我信,其他的就算了吧。你看她的眼神有很多莫名複雜的情緒,但我唯獨沒有察覺出愛意。一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你不愛她,卻願意默默為她做這麼多事,就跟精心打理你那藥蒲一樣,最後是準備把她燉了還是煮了啊?”
男人看向少年,收斂笑容道“你不會以為我是把她當修煉什麼魔功的爐鼎了吧。放心,我可不是武評榜上那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為了一個女人,就敢單槍匹馬闖入北莽王庭,一人去攻一國,腦袋被驢踢了才乾這蠢事!”
……
朱閣嘴角微微抽搐,他沒想到這話題還能扯到自己身上。
不過他當初在北莽鬨出的動靜確實不小,南嶽的碟子也不都是吃乾飯的,要是還得不到一點兒消息,那才真該把腦袋全砍了換個尿壺頂上了。
枸大福神色落寞地看了一眼洞外的風景,飲儘手中的酒,又一把捏成了球,隨後用力丟了出去。
“這該死的世道。”
六歲那年,被改變了命運的不隻他一個,還有原本幸福的一家七口,準確來說是八口,有個新誕生的女嬰沒有被算進去。
那一晚,因為一名劍客的出現,男孩放棄了當殺手的理想。
屋子裡傳來嬰兒稚嫩的啼哭聲,那中年劍客就死死擋在門外,哪怕身受重傷,似乎也不打算讓開。
因為是任務之外的人命,沒有收到錢,所以就沒再繼續殺下去。
離開時,男孩牽著父親血淋淋的手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或許也就是在這一刻,他那原本灰暗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光。
新誕生的生命也帶來了他人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