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常年在外走鏢的,風餐露宿已是常態。底下人很快開始生火做飯,為確保萬無一失,他們甚至沒有動用驛站內的鍋碗瓢盆,隻用自己帶的。
很快,飯菜的香味便飄散了出來。雖然味道算不得有多美味,但對這些糙漢子來說此刻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就已實屬難得。
老羊端了一隻大瓷碗過來,詢問道“頭兒,樓上那個……需要送上去嗎?”
江斌聞言抬頭望了一眼,眯眼問道“有動靜嗎?”
老羊搖搖頭“進去以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弟兄們都檢查過了,進出隻有樓梯和咱頭頂上的這扇窗。”
江斌接過對方手裡的碗,來到房間窗口下,清了清嗓子高聲問道“大兄弟,飯做好了,要不下來吃點兒?”
樓上沉默片以後,窗戶緩緩被打開,露出一顆碩大的腦袋。
麵甲內,沉悶的聲音傳出“不用,我自己準備了乾糧。”
江斌聞言也不勉強,雙方不鹹不淡地寒暄了兩句,窗便又重新關上。
不過等江斌回頭剛走兩步,卻又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回頭望了一眼樓上,眼神疑惑道“那個窗口位置開的不算高啊,他那麼大的塊頭,為什麼隻露出了個腦袋?”
與此同時,房間內,朱閣關上窗,有些無奈地將頭盔摘下,半蹲著和人說話確實挺不自在的,可他又不想再把那套麻煩鎧甲穿上,索性就隻戴了個頭盔。
回頭看向桌子,上麵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美味佳肴。少年坐下,提了提筷子,開始大快朵頤。他心知對下麵的人而言,第一個夜晚或許才是最難熬的吧。
樓下,江斌沒想明白,索性不去多想。既然上麵那個摸不透來路,他決定暫時先放一邊,至少以他這多年的江湖經驗來看,對方並不像是衝他們來的。
而現在最讓他頭疼的,該是馬車裡的那位。
江斌低頭看了眼手中碗筷,最終還是無奈向著馬車方向走去。
他沒有登車,而是來到一旁,將手中的碗高高舉起,遞到簾子旁,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些,開玩笑道
“大小姐,該用善了。”
車內頓時傳來一陣嬉笑聲,隨即燈火明亮。女子探出狡黠而嫵媚的側臉,吐氣如蘭道“小哥哥真會開玩笑,奴家這階下囚哪算得上什麼大小姐啊。”
青年嗬嗬乾笑了兩聲,也不搭話,隻是將碗又向前遞了遞。
女子似乎也不嫌棄這粗茶淡飯,伸手接過,隻是在接碗的同時指間看似無意地觸碰了一下對方,見青年麵色如常,她便又莞爾一笑道“還是小哥哥會憐香惜玉,先前那兩位官差大爺連飯都不舍得讓我多吃,就像生怕我這弱女子吃飽了會逃一樣,這荒郊野嶺的,我一介女流又能逃哪去呀。”
江斌聞言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有些不自然地轉身離開。
不僅用攝魂釘封住了修為,還用特製的鐐銬束縛住手腳,可即便如此也依舊不放心,連飲食都嚴格控製,不讓這女人恢複一點元氣。
江斌越想越是心驚,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兩耳光。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這女子的修為就算不是一品也定然差不了多少。一想到從明天開始,他就要負責駕車,留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時刻在後麵坐著,哪怕他再樂觀,此刻也實在是笑不起來啊。
喚來老羊,小聲吩咐了兩句,後者一臉詫異“頭兒,現在就得用上嗎?你不是說要是讓官差發現了,會很麻煩嗎?”
江斌凝重道“此一時彼一時,告訴手下弟兄,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老羊不敢耽擱,立馬叫上幾個小弟來到後方的貨車上,掏出鑰匙將鎖打開,然後毫不顧忌地撕去上麵封條,取出裡麵之物體。
隻見裡麵放著的赫然是一套套貼身甲胄,再打開其餘箱子,除了貼身甲胄外,竟然還有幾把嶄新的軍用弓弩和鋒利的袖箭暗器。
二三十號人分批換上,再用外衣遮掩,武器裝備直接來了個大升級,就連整支車隊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瞬間從一群江湖流寇變身成了征戰沙場的將士。
正在樓上平靜吃飯的朱閣忽然停下了手中筷子,屁股貼著凳子,悄悄挪到窗口看了一眼。
“難怪說我碰壞了賠不起,保命的東西確實不能讓人隨便碰。”
少年微微一笑,這支隊伍的素質比他想的還要厲害,如果能獨自解決麻煩,他倒也樂得清閒。
“頭兒,你的!”
老羊一聲呼喚,隨即丟來一個長長的包袱。江斌伸手接過,利落地將包袱背在背上,然後再將一捆袖箭迅速裝在手腕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換上新裝備的鏢師確實比先前嚴肅了很多,站在自己的崗位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馬車內,女子對於外頭的動靜了然於心,她發現自己倒是有些小瞧了這群走鏢的。
原本還有些混亂被動的局麵,被這麼一整,所有人的心頓時就又連成了一片,能安心地將自己的後背托付給身後的兄弟。
這不是江湖門派的做法,而是在戰場廝殺中才能鍛煉出來的默契。
女子潔白而修長的食指輕點朱唇,俏皮又邪魅,癡癡笑道“看在那一碗飯的麵上,今晚姐姐就不折騰你們了。從明兒起,咱們再慢慢玩兒。”
看到馬車內的燈火熄滅,江斌內心不禁暗暗鬆了口氣,這女魔頭總算是打算消停了。隻是第一晚就讓他如此精疲力儘,往後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穿戴好整齊的朱閣拖著龐大的身軀從房間內走出。昨晚他也沒睡,主要是購買了睡眠時間一旦中途醒來,交易就算作廢,消耗的娛樂點也不會退,想再睡就得重新買。
現在這處境難保能讓他一覺到天亮,所以想想還是發了一晚上的呆。
驛站內已有人開始準備早飯,見朱閣下來,幾人手裡的動作稍微頓了頓,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走出門口,呼吸了一下外頭的新鮮空氣,朱閣便很自然返回了最末尾的板車上。
隻是在路過那輛馬車時,少年又很自然地將大斧扛在肩頭,避免了與車內那女人的第二次視線交彙。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無法與人對視,她便無法竊聽對方的內心。
這個男人……連續兩次避開了她的讀心術,難道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