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三萬人,一下丟了三萬人,此戰怕是拿不下了,而今往後,你我父子二人無論是在交趾,還是在大魏,都怕是抬不起頭了。”士壹在士框的攙扶之下,緩緩坐在了床榻上,言語中儘是絕望。
“父親,事到如今,不如就按那個鄧將軍的想法,強攻興古吧,興古如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如今強攻的話,我們還有一線機會。”士框提議道
“強攻嗎?也隻能如此了。”士壹癱坐在哪裡,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突然他如同驚醒一般說道“不對,快將兀有狼撤回來,軟禁了這廝,兀有狼、孟達我看他倆和寇封是一夥的。”
“父親,怎麼可能,寇封和孟達是死仇!”士框出言提醒道
“什麼死仇,都是假象,天下人都被此二人騙了,什麼單騎奪上庸,什麼三月定南蠻,都是二人給天下人演的戲,如今又故技重施,把咱們陷入了如此境地,這兀有狼和孟達同時投效,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人,速速抓了此人。”士壹說道
士壹的話確實說動了士框,士框趕忙起身,親自去招呼兀有狼回營。
而此刻,孟達卻就在兀有狼的大營之中,兀有狼此刻已經成了孟達安身立命的法寶,他身邊隻要有這麼一個戰將,自然是哪個勢力都會願意招納他們,孟達決定帶走兀有狼。
“大王,我聽軍中眼線說,交趾人因為大王久攻興古不下,已經準拿大王問罪了,如今寇封和雲南的大軍突然殺到,我們在此處未必能討到好,此處怕已經不是你我安身立命之所了,咱們還是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孟達勸道
“孟將軍這是何意,興古我已經圍困了一個月,前次鄧將軍來時還說,大軍已經準備就緒,隻等強攻,一舉破城了,現在要我走,絕無可能。”兀有狼說道
“大王啊,你聽我一句勸,他們自己可以破城的時候,咱們南蠻軍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麼價值,他們會把功勞給了咱們嗎?會把興古給了咱們嗎?大王,你就聽為兄的一句話,快隨我走吧,再不走,怕是就要人頭落地了。”孟達繼續勸道
確實對於孟達來說,再不走,一定會是人頭落地,他也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若是再說不動兀有狼,他決對不會留在此地的。
“大王,士框求見。”傳令的士兵說道
“我出去迎接。”兀有狼示意傳令兵去讓士框稍等,他目視孟達說道“孟將軍,你也稍等,我去會會士框,若真如你所說,我二人即可出發。”
兀有狼說完後便大步流星的來到了營寨之外,而孟達卻是在營內來回踱步,他也不知道士框次來是為什麼,對他來說是福是禍,但是他想在等於被兀有狼軟禁在此處,想走也走不掉。
無論何時,士框看見兀有狼都有一種畏懼之感,今日他決定要先將兀有狼騙回去,再進行捉拿,心裡有這些害人的勾搭,他自是更加畏懼,他磕磕巴巴的說道“兀大王,家父有令,傳你回中軍敘話。”
“不知道老將軍有何要事?”兀有狼詢問道
“不知。”
“小將軍稍等,容我帶一支親兵隨我同往。”兀有狼說道
兀有狼此言正是要試探士框,但是士框並沒有聽出兀有狼的試探之意,他怎麼能讓兀有狼帶一支親兵去呢,到時候兀有狼突然曝氣,更難控製,想到此處,他回應道“無需帶什麼親兵,將軍單騎隨我前去便可。”
兀有狼結合孟達的話,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妙,但是畢竟是在他的營寨,營中大多都是南蠻軍士,他穩定了心神,對士框說道“少將軍稍等,我去拿件東西。”
士框還要說話,但是兀有狼沒有再理會士框說什麼,這畢竟是他的大營,士框也不敢造次,兀有狼進賬後,向孟達拜謝道“大哥果然料事如神,士壹怕是有不軌之心,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我看隻有兩條路了,一條是你我二人獨自逃命,找個安身立命之所,來日卷土重來,再和士壹報仇,第二條是帶著大軍衝殺出去,殺了士框,然到荊南山林,投靠孫權。隻不過這第二條路怕是便宜了寇封了,哎。”孟達不自覺的哎了一聲,他不想便宜寇封,但是他又想拿著這三萬蠻軍去孫權處當投名狀,確實是左右為難啊。
兀有狼卻是穿上了鎧甲,提上了狼牙棒,說道“孟將軍,軍中弟兄們一路隨我遠來,我不忍棄之不顧,就走第二條路吧,傳眾將進寨聽令。”
兀有狼大寨之中,一片慌亂,寨外等候的士框卻是不知所以,片刻之後,他見兀有狼手持狼牙棒,氣勢洶洶的跑了出來,心知不妙,趕忙是策馬狂奔。
兀有狼眼看就要追到士壹大寨所在,隻見前麵的士框不住的大喊兀有狼叛變,心知再追下去也無濟於事,可能自己還會失陷此處,便調轉了馬頭,回到大寨。
興古城上,滿臉疲憊的酒鬼,看著突然撤退的兀有狼部,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而潛伏在山林寨附近的寇封等人,得到兀有狼撤並的消息後,亦是不知所以,兀有狼的撤退再一次成為了不可思議之舉。
山嶽營中的鄧將軍,此刻憤怒的拍碎了桌子,他萬萬沒想到,士壹竟然如此草包,先是送了交趾的三萬兵馬,如今又讓南蠻的三萬人背棄而去,準備一舉攻克南蠻之地的十五萬人,此刻隻留下了九萬人,而且還缺少糧草,輜重,這戰該如何打。
冷靜了片刻之後,那鄧將軍有了主意“傳士壹來見我,商議交趾軍糧草供應之事。”
此刻鄧將軍終於爆發出了魏軍大將該有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