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留自從離開了紫參區7號就開始了天昏地暗的加班生活,當然這是自動加班,甚至在十點半到家後還要趴在小台燈下忙兩個小時。
秦嫣十二點出緊急事件的報道,秀水路那裡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凶手還沒有抓獲。秦嫣給祝留發了條消息提醒她近些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小心點,友誼就是這樣,就算不天天見麵也有一種溫情維係在兩個人之間。
秦嫣本來指望她明早看了消息知會她一聲,可是沒想到祝留立刻就回複了。
秦嫣“你還沒睡?”
祝留“在畫設計圖,收個邊就睡。”
秦嫣“然後呢,明早六點多醒?你要不要命了?”
祝留“forart”
秦嫣“ah,that‘sgreat”還配了個擦汗的表情。
祝留“你早點睡吧。”
秦嫣“我明早可以睡到十點。做媒體就這點好,晚上熬多晚,早上睡多久。”
祝留扶住額頭,幾乎可以想象到手機那段秦嫣大美人愛惜地撫摸自己頭發的樣子。
祝留“是是是,對了,你那瓶護肝片是不是快吃完了?”
秦嫣……
一周後,祝留迎來了華服節項目的中審,一切進行地很順利。這次審核時她的心情已經與初審時不同,她開始習慣煥顏的節奏,懂得讓自己顯得更加專業,更加駕輕就熟。當代表們立場之後,祝留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她攥緊了拳頭,不想任何人發現這一點。
沒有任何人會知道她在這兩周裡經曆多少,構陷,分手,兩次審核,連續十天每天隻睡五個多小時。但是她不能停下,一旦她停下,那些被她甩在身後的東西就都纏上來。她不能讓它們鑽進她的腦袋,消磨她的意誌和信心。
可是與此同時,她也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她變得更堅定也更專注,那些屬於小女孩兒的多愁善感的心思被硬生生地剝離了她的身體。
祝留掛著標準的笑容以儘可能慢的速度穩步走出會議室,就在她要走進電梯的時候,一隻手把她拽進了總裁專用電梯。高定西裝的質感很不錯,祝留抬起頭果然看到了趙正言的臉。
“有哪裡不舒服嗎?”他看著她,眸子中的精明銳利被關懷與擔憂取代。
祝留把手臂抽出來,說“我沒事。”
趙正言幽深的目光讓祝留感覺有些壓抑,這些天來自感情和工作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她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卻怎麼也掩飾不到眼睛中的紅血絲,和眼睛下的青色。
頂層到了,趙正言示意祝留走在前麵,祝留笑了下,出去的時候步子有些不穩扶了下電梯門。立刻被趙正言抱起,祝留掙紮了一下,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說“彆動,除非你不想單純地休息一會兒”。
因為之前邵曉薇的事情趙正言不想再招個臨時助理,所以楚興帆從比利時趕了回來,那邊的項目由彆人負責。此刻楚興帆看見趙正言抱著一個穿著正裝的長發女孩兒過來,立刻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點了點頭說“趙總,祝小姐。”
邵曉薇的事情前因後果楚興帆都已明了,他也不知道那個大學時積極又自尊的姑娘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可是這麼多年跟在趙正言身邊,楚興帆清楚趙正言有無數不鬨到人儘皆知的辦法,他之所以如此隻有一個理由就是憤怒,出於自己的東西被觸犯了的憤怒。
此刻看著趙正言溫柔地注視著懷中女孩兒的目光,楚興帆輕輕地關上了門。
趙正言把祝留抱到了隔間的休息室裡,用手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睡一覺好不好?煥顏的大功臣。”
“對於一所這樣的公司,我做的又算得了什麼呢”,祝留心想,她知道趙正言隻是為了哄她開心罷了。真真假假,她也是感激的,作為上司,趙正言無可挑剔。“謝——”,祝留還沒說完,就被趙正言捂住嘴唇。
他眼角微微吊起,笑著說”不用的“,眉目中鋒利斂去,儘顯風流。
有某一個瞬息,祝留感覺自己被這份溫柔蠱惑了,可下一個瞬息她的雙眸中又恢複清明。祝留微微蹙眉,她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沒有躲掉趙正言的目光,他立刻起身理了理稍有些褶皺的襯衫領口說“好好睡一覺,有事叫我。”
關門之前,他點了份香薰,檸檬搭配橙花,後調有些淡淡的雪鬆氣息。
祝留說服自己就把這個當作對員工的特殊犒勞福利,最重要的是她實在太累了,不知道跟香熏有沒有關係,她頭暈的情況有了輕微的緩解。就這樣,祝留睡著了。
時間過得很快,十天後的終審進行得很順利,在從早到晚毫不停歇的忙碌中7月30日的延城首屆華服節一眨眼就到了。當天上午十點正式開始,8月1日晚上九點正式結束,期間會有多為頂級模特穿著漢服走秀,由季玉壓軸出場,煥顏傳媒全程進行直播。
這次華服節吸引了全國大量漢服愛好者和古文化研究者,由於人數遠多於預期,最後甚至不得不改換場地,饒是趙正言和王立鑫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反響。
趙正言和王立鑫的位置在貴賓席正中間,季玉的位置在王立鑫旁邊,而祝留的位置在趙正言旁邊,這是趙正言之前交代給楚興帆的意思。
祝留看到自己的名牌擺在趙正言旁邊時很驚訝,她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坐在這裡,畢竟她隻是個職位低微的新人。
可是職場裡真正的邏輯是這樣的你有了實力,而後能把握住機遇。把握住了機遇。便可以有名氣。有了名氣,資本便會追逐你而不是你追逐資本,職位、金錢、社會地位都會隨之而來。
可惜的是很多人往往在實力那第一道門就被卡住了,通過那扇門的人又大多在機遇那第二道門前徘徊,所以真正過關斬將、站上頂峰的寥寥無幾。《欲望都市》裡的carrie說過一句話“站在高跟鞋上我能看見全世界”,可是誰能被全世界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