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年趙正言隻有祝留一個女人,彆的花花草草他看都不看一眼,她們連近他身的機會都沒有。人們都知道延城首富趙正言似笑非笑外表下的疏離漠然,可卻無從得知他的體貼入微,因為他把畢生溫柔全都給了一個小他十三歲姑娘。
他看著她沒有瑕疵的臉頰,撫著她柔順的頭發,聽著她清婉的聲音,隻想要牢牢地占有她整個人。
自從趙正言表白被祝留接受,他們在一起之後,他的心裡時不時的會有些患得患失。他比她大了那麼多歲,縱然他有萬貫家財、權勢地位,她也會有無窮無儘的機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
他們會不會誘使她離開自己呢?
沒錯,四年後,驕傲如趙正言,也會不安了。他已經快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多麼優秀的獵人了。
祝留最終成功說服趙正言留下孫邈,付出的代價是今晚回家穿衣櫃裡她從來碰都不碰的粉紅係情趣睡衣。“老男人的惡趣味,”祝留扁了扁嘴心想。
回到會議室,楚興帆已經不在了,祝留跟韓敏伊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對孫邈說“恭喜你被錄用了。”
孫邈激動得手都在微微地抖,剛剛他已經覺得自己完蛋了,就像中了頭彩,現在整顆心都充斥著喜悅。他向著祝留深深鞠了一躬,“謝謝總監。”
祝留笑著說“歡迎加入煥顏。”其實祝留之所以想留下孫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知道這個人會為他所用——他不信仰煥顏,他信仰她。
一年前設計部發生了一件事,一位十年前就加入煥顏的設計師在負責一個項目的時候出了紕漏,客戶直接換公司了。
那個時候祝留剛升為設計部總監不久,她開會總結這件事的時候,言辭有些鋒利,但也是就事論事。可是這位設計師直接在會上說以祝留的資曆根本不配擔任煥顏的設計總監,這話一出有的平素跟祝留關係親近的員工激烈地反駁。
祝留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看著另外幾名從會議開始就一直低著頭的設計部員工,她的指尖在腿上輕輕地點著。
祝留知道一個25歲的人,在正常情況下隻是碩士畢業進煥顏當個實習生而已,然後一步一步成為正式員工、副經理、經理、副總監、總監,很多人可能隻走到正式員工那裡就結束了,也就是說那是他們職業生涯的終點。
這些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人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是不舒服的,這些出言維護她的人中有的也隻是為了在設計部過得平順些罷了。
這場戲也看得差不多了,祝留把頭微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指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霎時,鴉雀無聲。
祝留就那麼直直地看著那個說她不配當煥顏設計總監的設計師,目光一錯不錯、毫不回避。這位設計師剛剛的淩人氣勢已經卸了下去,祝留看到她的眼睛裡升騰起來的恐懼無處遁形。
“首先,作為一個因為低級錯誤造成煥顏大客戶流失的設計師,你沒有資格判斷我配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祝留看到她的臉色蒼白得發青。
祝留繼續說“其次,我進入煥顏已經快五年了,我所負責的任何項目全部為公司帶來豐厚的回報,煥顏珠寶的市場份額及口碑一度達到公司成立以來的最佳。”
祝留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支撐在桌子上,一字一頓地問“你說我配嗎?”
那名設計師啞口無言,祝留繼續說“我知道你認為自己差的是機遇,可是在煥顏這樣的國內頂級珠寶平台,任何一副作品都有被世界認可的可能。”
祝留勾起唇角,眼睛裡沒有任何笑意,“資料是我查的,圖紙是我畫的,客戶是我維係的,就算到了今天,每晚我也是煥顏設計部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
祝留的音量越拔越高,她伸出白皙的手拿起麵前的文件直接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雙目裡儘是鋒利,“你說我配嗎?”
全會議室裡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祝留發火時的樣子與趙正言如出一轍,強勢、冷酷而且殘忍。祝留看著那個設計師搖搖欲墜的樣子說“去人事部把這個月的工資結一下,你可以離開了。”
祝留說完話就離開了,她晚上還有個視頻會議,跟緬甸的材料商訂購一批玉石,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價值的人身上。
正是這件事讓全設計部上上下下的員工都深刻地意識到,很多事在不影響績效的情況下祝留並非不敢管,而是覺得沒有必要管。她在乎的是結果,她理性而直接。
對於祝留自身而言,這事兒也給她提了個醒,所以秋招前特意她跟韓敏伊聊了聊。像她這樣出身普通的領導,手底下用著的人啊,終歸是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知根知底的才放心。
此刻會議室裡祝留已經麵試到最後一個人了,她對這批新人很滿意。麵試結束後,祝留跟韓敏伊還有幾名員工討論了四十分鐘,把最終確定的名單交給了行政。
下午四點,祝留收到了趙正言的信息,他讓她陪她參加一個慈善晚宴。企業家們不管有幾分同理心,總還是希望展示給外界一種積極正麵的形象。
祝留“幾點出發?”
趙正言“你現在下樓,我車在停車場,我陪你去造型店,然後一起參加晚宴。”
祝留穿了一件露背黑色長裙,複古的妝容為她增添了魅惑感。祝留本就是清秀的長相,是化妝師最為鐘情的類型,白皙細膩的膚質,盈盈動人的杏眼。正紅色的啞光口紅雙唇更顯飽滿,酒紅色的眼影拉長眼尾,一顰一笑顛倒眾生。
趙正言中途去接了個電話,當他回來後看到祝留時頓住了,像個象牙塔裡的小男孩兒一樣被驚豔地失了言語。
她太美了,這四年來很多稚氣的、青澀的東西從她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富韻味的美,足以誘惑任何一個男人,哪怕他看遍世間紅粉。
此刻祝留歪了歪頭,衝著趙正言笑,就像她還是那個在長歌路14號教美術的大學生。這種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就像是自己日複一日耐心守候,終於澆灌出一朵稀世名花,而她盛開時還不忘用花萼親昵地蹭蹭你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