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被訓斥了嗎?
要不要再給他找個老年大學上啊?
陸青斐繼續講道“知道你無情道天賦高,但這麼高,屬實讓人大開眼界。”
“……”
天道發誓,他再也不要跟她待超過一個時辰。
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陰陽怪氣的能力似乎不輸修為。
離珩還沒被氣死,真是命大。
念至此,“韋澤”看了眼江珩,後者同時冷冷掃過來一眼。
……彆的不說,這一眼真像離珩那小子。
“韋澤”對陸青斐道“囉哩囉嗦,保證給你整個完完整整送回去行了吧。”
他轉身將走,又回過頭揶揄道“喲,那小子還真來找你了。”
陸青斐麵不改色地把青銅古幣放回兜裡。
“是不是離珩?”
“不是。”陸青斐說。
“韋澤”狐疑道“當真?”
陸青斐“騙你,你是狗。”
“……”
不能再待了,再待會被氣得修為儘失。
“韋澤”黑著臉,轉身疾步往反方向走。
陸青斐重新看回路邊的男人。
日暮時分,太陽西落,天際大片火燒雲,絢麗瑰麗。江珩所處位置在一株碩大傘樹下,樹葉遮住光線,落下陰影,將他立體的五官襯得更加深邃俊朗
身形挺拔,雙腿修長,氣質矜貴冷漠,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陸青斐和江珩隔著一段距離相望,和天道的談話在腦海浮現。
熒惑之術。
正是因為用了它。
她才確定江珩不是離珩。
陸青斐肯定她的術法沒有問題,如果江珩真是離珩,那有問題的一定是江珩。
究竟哪裡有問題?
就連天道也不確定江珩是不是離珩。
涼風拂過,江珩額前碎發隨風輕晃,他輕撩眼皮,看著蹙眉沉思的陸青斐。
他眉頭輕折,指骨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上回看見她蹙眉,他似乎也是這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不悅、煩躁、想替她撫平。
恨不得把一切讓她煩惱的人和事全毀掉。
當然江珩不知道讓陸青斐苦惱的正是他自己。
還沒走遠的“韋澤”覺得他們兩個在玩一二三木頭人,誰也不往前走。
唉,果然老了,不懂年輕人。
年輕殼子好找,年老的心沒法修複。
緘默良久。
江珩率先開口“不走?”
陸青斐眨了下眼睫。
她確實要往這個方向走。
陸青斐若無其事地從眼前走過,江珩輕輕挑眉,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叫住她“陸青斐。”
不輕不重,卻熟悉的叫喚。
陸青斐忽地停下腳步。
江珩好整以暇看著她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或者,明葵?”
他的尾音略長而上挑,像小鉤子懶洋洋在人心口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