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姝影臨死的戲拍了一整天,我的精神已臨近崩潰的邊緣。
我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一直在各個地方的藝術劇院演話劇,且隻出演女一號,講究真聽真看真感覺,是一個體驗派的演員。
為了演出姝影弱柳扶風的氣質,我可以每天隻喝一碗粥,隻吃一點維生素片維持生命。
為了找到姝影的性格特點,我精研劇本,和其他演員過戲幾十遍,一遍又一遍深入地去找到岫雲內心的孤標傲世,敏感多情。
我沉浸在她的思想裡,帶動著自己的情緒,慢慢的把她的性格在生活中衍變成了自己的性格。
喜歡姝影的才華便也學著她作詩,尤其在演她時,我幾乎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她。
正想著,忽聽到遠遠地傳來一陣陣叫聲。
微光透過繡著芙蓉花的白色紗帳,看到帳幔之外隱隱約約的流光溢彩……
“難道拍下一場戲了?”我儘力思索著劇本,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哪一場戲。
“難道是荷仙姑姑將我帶到這裡來的?”
姝影起身下床,環顧四周
原來這裡是一個洞窟,隻見整個岩壁上雕滿了佛像、菩薩、飛天、瑞鳥、神獸、九色鹿等騎乘,形式各異。
那佛像各有姿態,那菩薩各有千秋,那飛天更是千人千麵,無一雷同。
有的正襟危坐,栩栩如生。
有的載歌載舞,神采飛揚。
或擊鼓或敲鐘,或手捧短笛,或懷抱琵琶,悠然自得,笑迎遊人,婀娜多姿,猶如在九天之上,流露著異域神秘的色彩。
洞窟裡有畫案,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岩彩顏料,後麵還有一個書架,有畫冊和經卷等。
陽光從幾個大小不一的洞孔漏進來,梳妝台上有嫦娥寶鏡,金盤裡放著佛手,並一串晶瑩剔透的手串。
再看一看鏡子裡的自己,一首五代溫庭筠《菩薩蠻》詞映入腦海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麵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散發著濃濃的脂粉氣息,一個慵懶的女主人公,一覺起來,梳妝打扮,香氣撲鼻……和歐陽修的詞截然不同。
眼前的一切太過真切,這裡沒有攝像,導演和演員……
“難道……是我穿越了嗎?!”
是的,姝影想著“我29歲,1991年生於蘇州,於2020年穿越。現在的我看樣子約摸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是一個保留著現代人記憶的人。”
姝影不敢相信這一切,自己在演一場死亡的戲時,沒想到真的死了,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變成戲裡演的那個人……
再看一看牆壁上,有一隻鹿的形象優美靈動。
色彩豐富和諧,畫家用白色作為鹿的主色,再用石綠、石青、赭石、朱砂等顏料,在鹿的身上點彩。
它的身上有幾塊月牙形的彩色,岫雲不禁想到了有關九色鹿的傳說。
從前在印度的恒河岸邊,有一隻美麗而善良的九色鹿王。
一天,鹿王正在散步,突然聽到河裡傳來淒慘的呼救聲。九色鹿將落水的人救上岸來,那人向九色鹿頻頻叩頭道謝。
鹿王說“不必謝了,我隻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
那人發誓說“恩人,請你放心。如果我背信棄義,就叫我渾身長滿爛瘡,嘴裡有惡臭。”
然而在途中,那個人見到了一張國王懸賞捕捉九色鹿的布告,說王後因夢見美麗的九色鹿而想馬上得到它。
那人忘恩負義,前去告密。
處於重重包圍中的九色鹿,猛然跳到國王麵前,陳述了救那個人的事以及那人背叛誓言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