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薰和冷亦修!
我極少回我們的新房,即便回去,不是冷戰便是爭吵。從結婚到離婚,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碰過她。
雖然是這樣,林以薰從未將婚後的事情告訴她的父母,在她父母麵前,她依舊竭儘全力維護我。可無論林以薰對我多麼的周到體貼,在我看來,都是無比的諷刺。
我恨林以薰的父親,更恨她這個罪魁禍首。
“多虧”林以薰的冷氏危及徹底解除,“多虧”林以薰有位市長父親,冷氏危及很快便解除。不但危及解除,冷氏的發展更在短短半年的時間之內上了一個大台階。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開始實施我的複仇計劃。我讓人暗中調查有關林以薰父親的一切,既然她父親是市長,隻要仔細調查,一定會有讓人抓住的把柄。
我本以為,隻需要稍微調查,便能輕鬆將林以薰父親送進監獄,卻意外地發現,他從政二十多年,幾乎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不甘心,讓人繼續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查到了一個足以將他送進監獄的罪證。誰會想到,堂堂一個市長從政多年,為官竟比水還清廉,未收彆人半分賄賂,卻是一個女兒奴,甘心為了自己的女兒,違背信仰而濫用職權?
和其他從政者相比,林以薰父親的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官。可是,在我眼裡,他卻是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殺父仇人。
既然我手中有對付他的籌碼,那麼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即便他是我的“老丈人”。
老丈人?
這個稱呼,著實諷刺至極。
有了證據,很快林以薰的父親便被雙規。在林父被雙規的時候,我沒有遮遮掩掩,直接戳破了我與他們最後那一張紙。
“是你調查的我爸爸?是你把證據交給檢察院的?”
麵對林以薰的質問,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對,是我。”
我依舊記得林以薰當是震驚而又絕望的眼神,她不可置信地望著我,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瘦削的身體像秋風中的落葉顫顫發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可是我們的爸呀!”
“他是你爸,卻不是我的。”
我冷然轉身上車,繼而搖上車窗。車在寬闊的瀝青路上飛速行駛,可不知為何,林以薰震驚而又絕望的眼神卻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捏緊方向盤,努力將她從我的腦海裡驅散,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他們應當遭受的報應,我不應該心軟。
有了充足的證據,檢察院的辦事效率很高,經過調查和審判,林父濫用職權的罪行被坐實。我對林父恨之入骨,本來有足夠能力再狠狠睬他一腳,給他致命一擊,讓他將牢底坐穿,一輩子都無法從牢裡出來。
可是,臨到最後,我的腦海裡卻情不自禁想起林以薰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在最後最緊要的關頭心軟了。
終究,我並沒有對林父趕儘殺絕。
當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時,審判結果已經被宣布。林父被判了流年,這和他設計害死父親的罪行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可笑的是,我明明有機會將他『逼』到絕路,卻生生地放棄了那個機會,原因竟是因為……於心不忍。
我竟然會對自己的仇人於心不忍!竟然會對一個將我人生顛覆的女人於心不忍!
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哪怕是在商場上,對付對手也不會留有餘地,更枉論害死我父親的仇人。可是,偏偏我竟會對一個女人心軟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認知,讓我整顆心都變得不安起來。我也是不安,越是想要通過做些什麼來緩解這種不安的情緒。
在將林以薰父親送進監獄之後,我將矛頭轉向了她。我將一紙離婚協議毫不留情地扔到她的臉上。
“簽了它,滾!”
我本以為她會像很多離婚女人那樣歇斯底裡,可出乎我的意料,她沒有哭也沒有鬨,隻是拿起鋼筆,毫不猶豫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傲然轉身,決然離開了。
我伸手拿起離婚協議,目光落在她的簽名上,她的字談不上娟秀,甚至有幾分男子的張揚,由於太過用力,在a4紙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不知為何,看到那深深地印子,我心口的位置竟然隱隱有些犯疼。
我下意識伸出手,捂住心臟的位置,茫然而又震驚,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因為那個可恨的女人而隱隱作痛?
為什麼?
一個答案似乎正在破土而出,而我卻執拗地不願承認。她是害死我父親的罪魁禍首,我怎麼會對她動心!
為了讓自己相信並沒有對仇人動心,我公然放下狠話那家公司若是聘用林以薰,便是與冷氏為敵。
冷氏已經不再像一年前搖搖欲墜,而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我的話,很奏效。結果也如我想象的一般,林以薰在a市處處碰壁,不但大大小小公司不敢聘用她,就連一般的商場超市也對她避之不及。
很快,林以薰便在a市毫無立足之地,她四處碰壁之後,終究她還是決定離開a市,離開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
可是,當我從助理那裡得知林以薰買了去t市的火車票時,我竟像魔怔了一般,從公司的周年慶典上中途離場。
我發了瘋般趕到她所在的火車站,像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偌大的火車站內橫衝直撞。最終,我在候車室內看到了她的身影。
即便隔著遠遠的距離,隔著人山人海,我依舊一眼認出了她。大半個月不見,她瘦了好多,整個人跟紙片一般,隻需一陣風,便能將她卷走。
望著她單薄的背影,我的心相聲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在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林以薰這個女人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
有那麼一瞬,我的心頭竟升起一種瘋狂的念頭——去他媽的恩恩怨怨,我隻想要見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很快理智便將所有的瘋狂壓下,我又變得冷靜下來,然後冷然轉身,將她隔絕到身後。
我想,我對她,也許隻是一時興起,也許隻是習慣使然。隻要將她驅逐出我的視線,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能將她徹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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