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內心深處竟然還有癡念,想著或許我能在那裡遇到林以薰。
我知道她懷孕了,且一直都在聖德做產檢,我想碰一碰運氣,哪怕隻遠遠看她一眼。
而事實證明,這一次,我的運氣的確極好。好巧不巧,我在產科門口遇到了她。
幾個月不見,興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她的身體豐韻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一些。
我貪戀地望著她的臉,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移開眸光,最後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在目光觸及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的時候,即便早已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我的心還是像被什麼狠狠擰了一下。她現在是冷亦修的女人,冷亦修孩子的母親,而我和她早已漸行漸遠。
幸好,我戴著墨鏡,將我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了墨鏡之下,沒有讓他看到我眼底的痛『色』。
見到我,她的身體有些僵直,卻什麼也沒有說,在她欲要離開的時候,我卻叫住了她,然後若無其事地對她笑了笑,“原來你也在這裡,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太久,卻仿佛已經過了幾個世紀。
我本來隻是想要衝她問候一聲,詢問一下她過得好不好,卻見她眼眶染上了一層令人心疼的紅『色』。
良久才聽到她艱澀的聲音,“是啊,好久不見。”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隻覺得無比的淒涼,曾經的我們那麼相愛,到頭來卻隻換來一句好久不見。更可悲的是,這聲好久還是我強求來的,如果剛才我沒有叫住她,那麼所有的癡戀隻能變成擦身而過,相忘於江湖了。
我們兩個都極力粉飾太平,裝作各自安好的樣子,好讓對方安心。
可是,真能安心麼?
“你是來做產檢的?”我張了張口問。
她點了點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一根木頭疙瘩,對人對事容易鑽牛角尖,一旦認定了的人和事,便無法釋懷,她依舊沒有從過去走出來,卻強迫自己接受現實,最終卻讓自己狼狽不堪。
氣氛有些凝滯,我有無數話想要對她說,可到頭來卻發現根本無從說起,因為有些話說出來隻會徒增彼此的痛苦,既然如此還不如埋藏於心底。
良久之後,我聽到她的聲音,“你……為什麼會來聖德?”
“我啊?也是……”不知為何,後麵的話我卻無法說出口。
明明林以薰曾說過希望我找一個愛我而又我愛的人,然後結婚生子,我還是無法當著她的麵說我是陪另外一個人女人來產檢。
就在我進退維穀的時候,唐婉卻站了出來,替我解了圍。
她來到我身旁,很自然地挽上我的胳膊,湊近我低低道,“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當初我和林以薰的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數,我想唐婉多少也了解一些我與林以薰的過往。她很聰明,僅需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困窘,卻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需要做什麼為我解圍,而我則順水推舟,將這場戲眼到底。
我垂眸看向她,故作親昵地將她攬入懷中,勾唇道,“沒事兒就好。”
我知道,此話一出,林以薰便會誤以為唐婉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這場戲演下去。
簡單交談幾句之後,她離開了。她的背影依舊很單薄,走路的時候有些不穩,看著讓人心疼,我很想衝上去,成為她的依靠。可是,當我目睹冷亦修將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將她摟入懷中的時候,我又清醒了過來。
我一個人立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歐陽皓啊歐陽皓,她早就不是你的林以薰了。
“既然愛她,為什麼不為自己爭取呢?”唐婉站在我身側,沉聲問。
我苦澀地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爭取過?”
我曾不顧一切地爭取過,結果卻什麼也沒有改變,這才最讓人絕望。
“可是,身為女人,我看得出來,她還愛著你,我們剛才那樣做傷了她的心。”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艱澀地張了張口,“我知道。”
可是,我不得不那麼做,隻有那樣做,讓林以薰認為我過得好,她對我才會徹底死心,她才會願意往前看。
我放不下她,卻希望她能將我放下,因為隻有放下一切,她才不會那麼痛苦,而我,一個人守著和她的記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