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權臣!
?蘇威聞言,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當即就反駁道“那麼請問楊尚書你自己呢?你不是準備掌握了左候衛、右衛與左武衛的八萬多大軍之後,就兵出潼關,渡過黃河,進抵蒲州嗎?要知道那蒲州可是在並州的管轄下,你這樣的舉動,算不算逼反漢王呢…?”
楊素略一思索,又道“那這樣好了,三衛人馬八萬多大軍,需要全軍出發也不容易,我隻帶五千輕騎即刻出發,如果楊諒已經起兵了,那麼我這五千輕騎就設法固守蒲州,阻擋敵軍,以待後援,如果楊諒沒有起兵,我也不過黃河,在潼關一帶靜觀其變即可,要是楊諒沒有謀反而是入朝奔喪,那麼由我來護衛他進京…。”
蘇威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正待繼續開口,隻見楊廣擺了擺手,說道“朕意已決,蘇愛卿老成謀國,忠心可嘉,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需要作萬全打算,楊仆射的辦法非常得體,既不至於逼反了楊諒,又能防患於未然,就這麼辦吧…。”
蘇威一計不成,又心生一計,馬上高聲奏道“陛下聖明,臣還有一本啟奏…。”
楊廣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不悅,還是耐心地說道“蘇愛卿但說無妨…!”
隻見蘇威正色說道“先皇新近駕崩,天下間無論是豪強還是盜匪,都有蠢蠢欲動之勢,還請陛下傳詔天下,命令各州的刺史和總管,都征調府兵,加強守備,萬一有人趁亂起事,也好迅速征調天下兵馬平亂,此舉也可顯示我大隋的兵威軍力,以震懾宵小…。”
此時,就連站在中間的韓世諤,也是看出蘇威的老滑頭了,一看楊廣的態度明朗,就馬上順著他的意思進言,難怪此人在大隋開國以來幾上幾下,卻始終能保持這相位,自身的才能固然是根本,但因勢而動,揣摩聖意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楊廣聞言,他的眉頭也是舒展了許多,說道“蘇仆射費心了,這道詔書就由你來起草,詔告天下各州郡的驃騎將軍府和車騎將軍府,即日起征發各州府兵,隨時待命,另外將戰備的兵器和軍糧提出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蘇威聞言心中狂喜,恭聲道“謹遵陛下聖諭…。”
楊廣又看了看楊素,問道“楊尚書還有什麼需要說的嗎…?”
楊素仔細想了想,回道“兵貴神速,無論是我們這裡還是楊諒那裡,一旦出兵則來不得半點拖延,而且楊諒還有個狠招,萬一北聯突厥不成的話,蕭摩訶和王頍這兩個前南陳的臣子,還可能領一支偏師,進軍江淮,召集前南陳的餘黨起事,這一手陛下不可不防…。”
楊廣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凝重起來,然後問道“他們遠離江南已經有十幾年了,而王家更是自王僧辯被陳霸先所殺後,有五六十年沒回過江南了,真的還有那個號召力嗎…?”
楊素點了點頭,沉聲又道“老臣說兩件事,陛下就能知道了…。”
“第一件事,是有關王頍兄長王頒的,當年王僧辯被陳霸先所殺後,他們兄弟幾個,因為人在荊州,從而幸免於難,後來先皇滅陳時,這個王頒自請從軍,還私募了數百壯士,被編入了韓擒虎的部隊,率先偷渡長江成功,王頒作戰時也是奮勇當先,部下無不效死,這才一戰大破陳軍,攻破建康…。”
“滅陳之後,這個王頒召集了當年跟隨王僧辯的舊部,都過了四十多年了,還有千餘人過來與這王頒相會,更可怕的是,王頒還不是公開召集,而隻是私下裡托人帶話,可見其影響力…。”
“在這次相會上,這些老部下們都和王頒相對痛哭流涕,後來喝酒喝高了後有人說道,公子你這次大仇得報,卻還哭得這麼悲傷,是因為陳霸先已經死了幾十年了,你沒能親手報成仇,是嗎?如果公子想要報仇,可以挖了陳霸先的墳,把他的屍骨挫骨揚灰,這樣也能表達你的孝心…。”
“王頒當即磕頭致謝,腦門都磕出血來,咬牙切齒地跟眾人一起約定,備好挖墳的鐵鍬和洛陽鏟等,第二天一晚上就挖了陳霸先的墳,將陳霸先的屍體焚骨取灰,灑到河裡,並且還喝了下去…。”
朝堂之上的眾多大臣,多數都沒有聽過這事,這下子個個聽得頭皮發麻,而楊素則是繼續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上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不是那王頒的殘忍惡毒,睚眥必報,而是他王家在離開陳朝四十多年後,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那千餘舊部的子孫後代開枝散葉,何止數萬?這點還請陛下明察…!”
楊廣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半晌之後,方才沉聲道“那麼依楊尚書的意思,這個離鄉數十年的王頍,還能回江南折騰出什麼名堂…?”
楊素點了點頭,又道“除了王頍外,那個蕭摩訶在江南一向被視為神將,又是蘭陵蕭氏的後人,他的勢力也許比王頍還要可怕!陛下不知道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高智慧謀反…?”
楊廣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朕自然不會忘,當年朕在先皇滅陳後,還出鎮了揚州總管,負責原南陳之地的事務,結果南陳的士族高智慧等煽動南陳民眾,造謠說我們大隋要儘遷南人到北方守邊,引發了大規模的叛亂…。”
“後來還是你楊尚書親自出馬,轉戰數千裡,將這個叛亂平定的,此事曆曆在目,恍如昨日剛剛發生的,朕又怎麼可能忘掉…。”
楊素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然後抬頭朗聲道“老臣是托了先皇和陛下的洪福,將士的用命才能平定這叛亂…。”
“當年滅陳之時,南陳的大軍基本上是被擊潰的,並沒有受到殲滅性的打擊,所以民間也保留下了大量的精壯男丁,這是他們起事的條件,與相對應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