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燕地九騎在隊長羅藝的帶領下,在臨近金陵城門的時候,大家都從行囊裡找出了各自的甲胄穿戴了上去,羅藝將一杆北艮旗幟鄭重的交在了年輕人手中。
而後九人翻身上馬,從北艮到南離,這期間的長途距離,也虧得是他們九人胯下的駿馬都是北艮帝國萬裡挑一的汗血寶馬,不然的話,誰知道這期間會換多少匹馬,然而哪怕是汗血寶馬,他們九人也不敢貿然的駕著它們一次性進行長途跋涉,尤其是在進入了南離境內之後,九人乾脆就步行牽著馬匹走到了金陵。
也正是因為這九人修為的不俗,才能光靠雙腳花費了不到五天的時間來到了金陵城外,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半個月的時間對於他們都說不定是飛快了。
羅藝看著眼前壯觀雄偉的不像話的金陵城,那絡繹不絕的出入城門的百姓們,羅藝不禁有些失神。
哪怕是他們北艮國的國都燕京,也沒有似金陵這般的繁榮樣貌,不,與金陵相比,燕京完全落入了下風。
“真不愧是五千年之都城。”
羅藝下意識的讚歎著金陵城帶給他內心的衝擊感。
是了,哪怕是他們北艮國也在千年前邁入了帝國階級,與南離並列一南一北劃中原而治大陸,是很威風不假,但是,他們北艮國國民,尤其是像他這種觀念還是非常老的人來說。
南離帝國,仍然是他們需要不停追趕追逐望其項背的目標。
哪怕是同為帝國,且北艮帝國這些年在大陸上的聲名甚至隱隱的有些壓過南離帝國一頭,但是他羅藝打心裡還是將南離放在了大陸第一強國的位置上。
“隊長,隊長?”
換上了火紅色的甲胄,年輕人神情也不由得變得嚴肅了起來,但是在看到羅藝看著金陵城有些失神的模樣,忍不住的駕馬到了羅藝身側,伸出一隻手掌輕輕的拍了拍羅藝,這可是在南離都城城門外啊,隊長你可彆在這種地方丟了麵。
羅藝被年輕人的幾聲輕喚回過了神,微微晃了晃頭,咳嗽了兩聲,重新恢複了最初嚴謹的神色,沉聲對著身後的八人吩咐道
“入城吧。”
燕地九騎在羅藝的一聲吩咐之下,整裝列隊,一字排開,威武不凡的駕著胯下的汗血寶馬入了城門。
而守門的士卒,也是因為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九個騎兵的樣子有些不易近人,再加上他們身上的甲胄,就誤以為是附近新軍的騎兵。
但是很快的,那名什長最快的回過了神,不對啊,南離什麼時候有以火紅色甲胄為主色調的騎兵了?而且這些人胯下的馬匹,就連他一個什長都能一眼看出這些馬匹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好馬。
南離有這種駿馬配置的軍團,什長的記憶裡也就隻有皇城內的羽林黑騎可以與其相比了,但是羽林黑騎的甲胄他作為城門守卒那可是來來回回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火紅色?絕對不是這種。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九個人帶給他迎麵而來的一股感覺就是,這些人都是不好惹且上過好幾次戰場的精兵,並不是一些紈絝子弟偷穿軍隊的甲胄來招搖鬨市的。
“攔下!”
什長一聲令下,看守城門的士卒連忙阻絕了原本想要入城的百姓們,將其驅趕的後退了好幾步之後,士卒們都手握長槍團團圍住了這燕地九騎。
燕地九騎九人在同一時間勒住了手中的韁繩,停下了胯下的駿馬,在南離的地界上,尤其還是金陵城,他們雖然是燕地九騎,北艮帝國的王牌部隊,但是到了這裡,還是不敢如在北艮一般橫行自如。
羅藝也是揉了揉太陽穴,是他忘了,他們九人現在這個模樣進入金陵城,怎麼可能會被直接一聲不吭的放進去呢?
這又不是北艮,沒人敢攔下他們。
啊,是剛剛被金陵城的雄偉給震驚的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嗎?
羅藝搖著頭苦笑了一聲,隨即從自己的背上取下包袱,將包袱打開,從裡麵拿出了一封文書,驅使著胯下馬匹向前走了兩步,羅藝彎下身子將文書遞給了包圍他們的一名士卒手裡,並用眼神示意讓士卒把文書交給他們的長官,也就是站在後麵冷眼相看的什長。
士卒愣了愣,但是出於下意識,還是轉身跑向了什長,將文書交在了什長的手裡。
畢竟就在前兩天他們這裡可是經曆了什長鬨得笑話,更何況他們把守得可是金陵城城門,那些有的沒的得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發生的吧?
什長冷哼一聲,攤開了文書,但是很快的,他的眼神在看見了文書左下角的章印後,連忙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直接將文書合了上去,咽了口口水,什長喝退士卒,自己走到了羅藝的馬旁,恭敬的雙手將文書遞給了羅藝,並說道
“歡迎北艮使臣。”
再說完這話後,什長扭頭看向一旁迷迷糊糊的士卒們,大聲吩咐道
“撤離路障,放行。”
士卒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什長的話還是要聽的,所以他們也就挪開了路障,並讓開了一條大道,讓燕地九騎得以通過。
羅藝對著什長回了一禮,輕聲說道
“多謝了。”
“城內主乾道是不允許縱馬的,請諸位使臣下馬牽而行之。”
羅藝麵色一怔,但是還是翻身下了馬,而身後的八人,見羅藝都下了馬,也隻得翻身下馬,一隻手牽著韁繩。
“請入城。”
什長微微施以一禮。
羅藝麵色慢慢的變得和善了起來,擠出來了一抹笑容回之,而後抬頭挺胸的牽著自己的馬匹走入了金陵城城門。
但是剛入了城門,羅藝將自己馬匹的韁繩交在了年輕人的手上,自己跑到了那名什長的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可否麻煩,您為我等帶路?我等未曾來過金陵,並不知曉金陵路程。”
什長雖然有些愣神,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這夥人的身份,在他看到了文書左下角的北艮國徽章印以及南離禮部的章印之後,他就明白了,這夥人正是來自北方與南離同為帝國的北艮帝國派來南離商討要事的使臣無疑,至於商討什麼事,他就沒有心思管了,反正他這種小人物,隻要不在這些家夥麵前墮了南離的聲勢就行了。
把什長叫了過來之後,什長問羅藝道
“不知使臣要去何處?鴻臚寺衙門嗎?”
羅藝笑著搖了搖頭,對著什長道
“還請您帶我等去往周王府,可以嗎?我等此來南離奉了吾皇之命要拜訪南離,其中便要拜訪周王爺。”
關於周敦頤早在兩月前就接到任命去往商州擔任軍主的事情,北艮直到現在還並不知曉,因為北艮國近幾年關於世家和皇權的爭鬥演變的越來越嚴重,所以對於南離的事情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哪怕是燕地九騎也隻是知道了一些有關東巽西坤兩國要對南離開戰的傳聞而已,他們也並不知道,這個傳聞老早就已經變成了事實。
“周王爺?周王爺他老人家在兩月前便接到命令去了商州,如今並不在金陵。”
聽著什長的這一回答,羅藝也是很快的就明白了,原來那傳聞已經變成了現實,商州?根據他的記憶裡麵,商州是南離東邊的一個州部,這麼來看的話,周敦頤應該就是被派去對付東巽了。
正在思考還要不要去周王府的時候,這名什長突然說道
“不過周王世子在前兩日回了金陵,現在應在王府,諸位使臣可要去拜訪?”
周王世子?
羅藝皺了皺眉頭,周敦頤的兒子嗎?
需要去拜訪他嗎?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陛下的吩咐裡麵就有要拜訪周敦頤,而且周敦頤現在還遠在商州,再加上這還是兩月前的事情了,這時候說不定南離東巽兩國已經開戰了,自己一行人也不可能跑到戰場上專程去拜訪周敦頤。
既然如此的話,那見上一麵周敦頤的兒子,也無不可,畢竟是被周敦頤立為世子的兒子,想來應該身上也有周敦頤的幾分模樣。
羅藝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便勞煩了。”
“舉手之勞,諸位請隨我走。”
什長與羅藝並排,二人有說有笑的走向周王府,而剩餘的八人,默不作聲的跟在羅藝的身後,而那年輕人也是在這時候將北艮的旗幟舉了起來,跟在了羅藝的身後。
很快的,一行人就來到了周王府的門口。
周王府的這條街道,也正是南越王府的那條街道,而且周王府與南越王府兩府裡的距離也並不遠,再加上這旗幟鮮明的北艮旗幟,早在進了金陵城沒多久,羅藝一行人就被錦衣衛的人給盯上了。
而羅藝,也是察覺到了自己一行人在進城沒多久就被監視了,不過饒是他,也隻能察覺到,並不能捕捉到監視他們的人在那裡。
看來,這就是南離的錦衣衛麼。
而負責監視他們一行人的錦衣衛,也剛好是錦衣衛百戶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