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東巽成都皇城內,陰暗的大殿裡,裹著一身黑袍的南江王正翹首以盼著殿外走來的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有些拘謹的走到了南江王的跟前,待得來到了南江王麵前之後單膝跪下,雙手拱輯恭敬的說道
“回王爺,將軍那裡,失手了,申包胥活了下來。”
南江王聽聞這話嘴角微微上揚,抑製不住的興奮席卷全身,被黑袍遮住了他的半邊臉頰,但仍然可以從另外半張臉頰上麵看出一些南江王臉上的笑容。
雙手拍了拍掌,道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玩弄兩大帝國與股掌之間,當年的天師都辦不到此事,他一個弱冠小輩便有著如此龐大的野心,也難怪會失手了。”
年輕人麵色微微一變,在聽到天師這個字眼的時候,這年輕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
南江王看到了年輕人的這一顫,輕笑一聲說道
“你啊,還在想著當年的事情嗎?都過去這麼久了,也該看開了,天師已死,這個世間,已經再無可能誕生出那般力壓一個時代的鬼才了。”
年輕人垂下了頭,微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又是一抹濃濃的恐懼。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不過當年天師的手段,我可是。”
“親眼見證的,不用說了,這件事你與本王說過多少遍了,但是現在,你隻需要知道那個男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那段記憶,也早就該湮滅在你的腦袋裡麵了。”
看著年輕人一聲不吭,南江王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揮,一隻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自己整個人臥在躺椅上,慵懶的對年輕人吩咐道
“下去吧,本王乏了。”
年輕人起身走出了殿外。
而這陰暗的大殿裡麵,南江王悠悠的喃喃自語道
“被稱為天師的男人,千年才出一個的怪物,哪裡會這麼容易就再讓本王碰見。”
東巽帝國新麥縣。
東巽帝國因為地理的原因,所以在全國境內幾處重要戰略地點設置了存儲著龐大糧食數量的糧倉,以供緊急亦或者戰時調用。
而新麥縣城,也就是東巽西方郡縣之中一座存儲著占據西方郡縣半數以上糧食的後備糧倉。
而這座糧倉在此次東巽決意與南離開戰之後,也是陸續的從其中調動輸送了不少糧食送往前線,不過雖然輸送了不少,但是其剩餘的存糧保守估計仍然可以使得東巽帝國西方所有郡縣軍民在特殊情況下堅守一年以上的時間。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東巽在新麥縣這麼一個小縣城裡專門留下了一支人數多達五千人的守備軍,要知道其他的諸國的縣城裡麵,哪怕是軍隊數量最多的西坤王朝普通的一個縣城,駐軍也不會超過千餘人,而且就是這不超過千餘人的數量,其大多數也不會是常駐軍,往往隻有那些重要的縣城才會有數量兩千餘的常駐軍。
這樣一看,東巽在新麥縣一個縣城駐守了五千人的守備軍,也就代表了東巽帝國對新麥縣這個西方糧倉有著多麼重視的意思了。
自打開戰東巽與南離開戰之後,新麥縣城的駐軍也隨之從五千人一度提升到了將近萬人之多。
東巽前線大軍的軍糧,因為申包胥的謹慎,所以隻儲備了一月之糧,畢竟麵對的對手是周敦頤,這種成名已久的對手,讓申包胥還沒與南離正式開戰的時候,都對於自己的各種決斷都謹慎的不能再謹慎。
而兩國交戰,耍的各種手段裡麵,截斷運輸,偷襲糧倉,這可都是在過往曆史上留下過不少次記錄的手段之一。
就拿距今時間不遠的那一次大戰,周敦頤當初拖垮中原百萬聯軍的手段是什麼?
驕兵之計,這卻是是一點,但是對手那可是多達百萬數量的軍隊,驕兵之計若是能讓周敦頤取勝的話,那就實在是小孩子家的看法了。
驕兵之計為輔,拉長運輸線才是重中之重。
長達千裡的補給線,再加上中原大地想要將糧草運輸到南離境內的話,那無論如何都是要在水路上走一遭的。
可是你沒有與荊州水軍相匹敵的對手,哪怕是數量再怎麼恐怖如斯,不過在水域上,打不過就跑,但是你一旦放鬆警惕了,荊州水軍的水師就會掐斷你的補給線,將無數船隻上的糧草儘數沉毀在長江之中。
有這樣一個前人的教訓近在眼前,所以申包胥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大軍糧草半月一補,儲備一月之糧,剩餘的糧草,儘數安置在如新麥糧倉這種後方縣城之中,隨時準備調動奔赴前線。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申包胥還是下令將西方郡縣的各大糧倉駐軍都分撥了不少,這樣幾下子之後,申包胥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思,專注於應對周敦頤的接下來的手段。
不過啊,今天的新麥縣城,卻是迎來了一夥不速之客。
帶頭的,是一個身著燕青色甲胄的青年男子,這男子身後帶著兩個普通士卒打扮的男子,三人快馬入了新麥縣城之後一路奔向新麥糧倉大門。
來到了大門之後,負責看守糧倉大門的,是新麥縣縣尉,這名縣尉接過了青年男子隨手遞給他的一張紙質命令,一邊看著上麵寫著的命令,一邊掃視著這三人。
“三十萬擔糧草?這個數量,未免太過於龐大了吧,不行,我需要去請示一下。”
在看清了這張命令上麵寫著的糧草數量之後,這縣尉的眼神明顯就有些不對勁了,三十萬擔的數量,哪怕是對與新麥糧倉都是一個不小的數量,到達了這個數量的糧草運輸,他沒有這個權力可以直接運輸,還是需要請示一下坐鎮在新麥縣城的那位將軍才行。
然而青年男子在聽到了縣尉這麼一說了之後,麵色頓時就冷了下來,語氣有些不樂意道
“這可是急令,若是耽誤了,延誤前線軍機,你可負責不起這個責任。”
聽到了這話之後,縣尉就陷入了糾結之中,這青年男子說的這話也是有道理的,不過,三十萬擔,這個數量屬實是太過龐大了。
思索了一陣子之後,縣尉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不如這樣,我先下令讓手底下的人先入糧倉整理出三十萬擔,在這個時候我去將此事彙報給項將軍,如果項將軍那裡同意了的話,也就可直接將這些糧草交托到你等的手上。”
青年男子麵色不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縣尉的法子。
縣尉也是很快的對著身後的校尉招呼了一聲,嘴巴附在校尉的耳朵旁邊,小聲耳語了一番話後,縣尉瞧了一眼這青年男子,然後牽過了一匹馬,翻身上馬雙腿一夾,一路就朝著西邊跑去了。
而縣尉駕著馬跑遠了之後,青年男子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因為他看見,自己麵前的那個校尉正一臉警惕的死死盯著自己。
是對自己不放心,是嗎?
看來那個縣尉,與他交代的話,是看好這三個人才對吧。
青年男子隨即翻身下馬,對著身後的兩個士卒使了一個顏色,隨後自己頗為自來熟的走到了校尉的跟前,語氣之中和善的與校尉攀談起來道
“這位兄弟這麼嚴肅乾什麼,怎麼跟看賊人一樣,哈哈哈,我們三個這一路奔襲了數百裡,現在可是有些勞累,兄弟你這可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們三人暫時眯上一會兒的地方。”
校尉雖然還是一臉警惕,但是臉上的嚴肅神色慢慢的鬆緩了下來,語氣乾硬的回答道
“不好意思,我們這沒有什麼可以休息的地方。”
青年男子隨之邪魅一笑,一把摟住了校尉的肩膀,還沒等校尉回過神來,他便隻感覺到了自己的肚子被一柄短匕刺入,校尉的雙眼在這時候瞪的大大的,張開嘴想要說著什麼,然而隻見青年男子握著匕首的那隻手微微一轉,已經插入了他肚子的那把匕首也是一轉。
這種劇烈的絞痛,讓校尉的臉色有些猙獰,但是卻讓他想要說的那些話,卡在了自己的嗓子裡,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而看著校尉的整個身子倚靠在這個青年男子的懷裡,守在糧倉門口的那些個士卒們頓時心生懷疑,想要問些什麼,然而那青年男子卻是一臉笑意的低頭看著校尉因為絞痛而扭曲的臉頰說道
“哎呀呀哎呀呀,兄弟啊,你看看你怎麼還睡著了,看來兄弟你們守著糧倉的日子,也很勞累吧。”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青年男子抬頭看向那些望向自己的士卒們,看著他們,重複了自己要說的那句話。
“這麼累的話,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把手大門的士卒們還在想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隻見原先站在青年男子身後的那兩人向著他們走來,待得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兩人的一隻手裡,分彆都握著一把散發著銀光的匕首。
一刀劃過脖頸,很快的,這兩人也三下五除二沒費什麼力氣就放倒了這些把守大門的士卒們,然後回頭看向青年男子,隻見青年男子邪魅的一笑,對著二人說道
“開門,燒糧。”
與此同時新麥縣城的另一邊,項將軍正赤裸著上身在與幾個壯漢在赤手空拳的搏鬥,這決鬥,可真說的上是一個拳拳到肉,雖然雙方都在注意著分寸,不過這分寸也就隻是不致命而已,打出來一些輕傷之類的,家常便飯了。
突然,訓練場不遠處一陣風沙席卷,馬蹄聲的狂奔,算是將這場搏鬥暫時暫停了下來。
項將軍停下了手,活動著自己的身體,不得不說,這項將軍的上身可是充滿著肌肉線條的美感,而那骨頭之間碰撞產生的劈裡啪啦的聲音,在此刻的項將軍耳朵裡聽來,倒是美妙至極。
風沙消散了之後,新麥縣縣尉下馬一路狂奔跑到了項將軍身前,在項將軍看清了是縣尉之後,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
“縣尉?你怎麼來了?今日你不是負責坐鎮糧倉那裡嗎?”
一邊說著,項將軍接過了旁人遞給他的汗巾,擦拭著自己身上出的汗。
因為太過於急匆,縣尉下了馬之後還在一個勁的喘著氣不停,等到他氣息慢慢的穩定了下來之後,縣尉連忙開口對著項將軍恭敬的說道
“將軍,剛剛有三個人拿著一封手令要來調糧。”
“調糧而已,既然有手令在,給他們就好了,怎麼,是手令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