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信陽郡主沒什麼話好反駁的,周不疑雙手一插,直接冷冷的問道
“說吧,約我來有什麼事,真是搞不懂,我今天就是要出發去前線的日子了,你偏偏挑今天給我下邀約。”
信陽郡主聽到周不疑語氣突然變得這麼冷淡,一時間有些適應不過來,過了良久後,才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撇了撇嘴,開口說道
“好啦好啦,聽宮裡麵那些大人們都說你在前些日子的大朝議上提出要去前線的事,就想著趁著你要走的這一天見你一麵,好好在看你兩眼,省的日後就再也看不見了,那本郡主以後也就少了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可愛的弟弟了。”
這話剛一說完,信陽郡主就隻感覺周不疑的眼神就跟一道利劍一樣盯向自己,然後她一低頭,下意識的說道
“行行行,我去叔叔那裡求情,叔叔說這件事是你主動提出來的,而且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來的,叔叔也已經下了詔書,已經無法更改了,所以,所以我就想著與你好好告個彆,你你你,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周不疑的麵色這才稍稍緩了下來,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信陽郡主,猶豫了一陣子,說道
“行我知道了,我會,儘力活著回來。”
“彆儘力,是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我我,我還想著以後在欺負欺負你了。”
“好,我,一定活著回來。”
“呐呐呐,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是敦頤叔叔的兒子,說話絕對不能反悔的,所以你要是回不來的話,我就去找敦頤叔叔告你的狀。”
若不是旁人都知道的話,就看現在周不疑和信陽郡主說的這些話,真是難以想象跟個小孩子一樣的,竟然是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信陽郡主。
而才十歲的周不疑,現在看來,倒是有了一些少年老成的模樣,起碼,往日的咋咋呼呼是沒了。
周不疑微微點了點頭,難得在信陽郡主麵前露出了一抹笑容。
沒想到這個女魔頭還有這麼一副可愛的樣子,以前倒是沒有發現過,真是新奇。
“好了,若是沒什麼要說了的話,我就先。”
“再見再見。”
還沒等周不疑話說完,信陽郡主就直接搶先說了出來。
周不疑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還回頭望了一眼信陽郡主。
信陽郡主也是在周不疑這一看向她的時候,又再度低下了頭,仿佛是不想與周不疑視線相對。
這丫頭,今天的中邪了嗎?
周不疑見到信陽郡主這樣子,搖了搖頭,扶著樓梯把手就直接走下了樓梯。
而一直在一樓樓梯口候著的白嵩也是聽到了周不疑下樓的聲音,走到了浣衣閣的大門門口,將大門重新打開,然後自己走了出去,站回了最初的位置,直到目送著周不疑走了出去。
而在門外馬車上等著的老張,這回可沒有閉眼養神,因為他猜得出來,自家世子絕對不可能會與信陽郡主呆多久的,這倆人是不折不扣的冤家。
但是在老張的預想中,自家世子出來的時候應該是火急火燎的跟火燒屁股一樣跑出來才對。
怎麼今天世子殿下跟剛從劍閣出來一樣,不慌不忙的,低著頭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世子殿下,可彆又撞了上去。”
老張這回提醒了一下周不疑,周不疑也虧得是老張說了句話,不然的話他還在思考當中,指不定就又撞了上去。
“哦哦哦”
周不疑有些傻傻的回了一句,然後有些笨手笨腳的翻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坐了回去後,老張也坐在馬車前麵準備駕著馬車,然而周不疑卻一聲不吭,老張皺了皺眉頭,回頭問道
“世子殿下,接下來該去哪了?”
周不疑這才回過神,然後思索了一陣子後,道
“回府吧,沒什麼要拜見的人了。”
實話實說,這幾天給周不疑下邀約的人,絕對不可能隻有離帝,風不平,信陽郡主三人的。
隻不過除去了這三人以外,剩餘的那些小貓小狗的,周不疑實在是不想再去一一登門拜訪。
太費事了,要是今天沒有這麼迷瞪的話,自己還有可能會去拜訪,然而今天先是從離帝那裡跟從虎口逃生一樣的境遇,還有就是劍聖風不平和信陽郡主奇奇怪怪的話和表現,都讓周不疑不由得開始思考,搞得周不疑乾脆就沒了往日的閒心。
還是回府歇著吧,等到時辰到了再出發。
而沒過多久時間,周不疑回王府的時候,居然在踏台階的時候一腳踩空,要不是老張反應及時拽住了周不疑的話,周不疑可就直接摔了下去。
嘖嘖嘖,這台階可硬的很,周不疑要是直接砸了上去,鼻青臉腫都是輕的。
“世子殿下,您今個這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
老張心中的疑惑在王府門口乾脆就問了出來。
從劍閣出來的時候,周不疑就這樣了,然後直接撞到了馬車圍欄上麵,這也就算了,等從浣衣閣那種世子殿下平日裡畏之如虎的地方出來了,世子殿下居然還慢悠悠的思考著什麼事情,這家夥,世子殿下今天是換了個人嗎?
怎麼哪哪都不著調,跟平日裡的世子殿下完全就是兩個人。
“哦哦哦,沒事沒事,就是在想事情,今天感覺都不對味。”
周不疑伸了個懶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一溜煙的就上了台階,跑進了王府。
門外則是隻留下了老張一人,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家世子殿下這一溜煙的背影,有些愣神。
“這就是,周王爺的世子嗎?”
白麵書生這時候則是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就這麼站在門房老張的身後,也就是他說了這句話之後,老張這才發現了他的身影。
老張連忙與白麵書生拉開了一段距離,有些警惕感的皺了皺眉頭看著白麵書生,語氣不善的說道
“是又如何,你想乾什麼?”
白麵書生苦笑一聲,雙手一攤正想要表示清白,然而老張在看見白麵書生伸出雙手的那一刹那則是直接從褲管縫隙處拔出了兩把匕首握在手中,戒備的看著白麵書生。
“我對王爺和世子都沒什麼惡意,哪裡需要這樣警惕我啊。”
白麵書生有些無奈,看起來他在這個門房的眼裡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啊。
“對付你這種人,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看清楚了白麵書生的意思之後,老張這才將匕首放下,但是還沒有收回。
“我就是想看看,那位王爺的兒子,又會是一個如何驚才豔豔的小家夥而已,要是對他有惡意的話,風老早就一劍殺了我了,哪裡還用得著你這樣呢。”
白麵書生嘴角的苦澀在說出這話的時候達到了,在老張的身上,他看出來了南離一部分人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的那些事上麵。
看來即便是日後恢複了身份,這根紮在他們心底的刺,還是不那麼容易消去啊。
“無論王爺和劍聖他老人家他們如何對待你的,我隻是個莽人,我無需理會那些大人物們的意向,我隻需要保護好世子殿下就好了,我感覺誰對世子殿下有威脅,我就警惕誰。”
老張說這話的時候毫不客氣,就好像他壓根就沒有打算與白麵書生多聊一樣。
“好了好了,你倆怎麼這就吵起來。”
姬無影這時候也出現了,他看著白麵書生與老張的對峙就心感不妙,湊近了之後聽了幾句話,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放回去放回去,他要是真動手的話,你這家夥可擋不住,哎,彆用這個眼神看老頭子,老頭子是打不過你,不過你敢說你打得過他嗎?”
姬無影走到了老張的跟前,督促著老張把匕首放回去,挨了老張一個白眼之後,更是直接上了手,從老張手中奪過來了那兩把匕首,自己拿在手上。
而姬無影說的這話,雖然是對著老張說的,但是同樣,也是說給白麵書生聽的。
白麵書生在聽到姬無影這麼說了之後,也是微微眯了眯眼,仔細打量了一番老張。
一個門房,能與皇室供奉,還是一軍之主的姬無影這般平等交談,看來他的身份應該不止是一個王府下人這麼簡單。
姬無影的修為,白麵書生是知道的,品級修士裡麵的老人了,隻不過品級不高,但是也算是一個勉勉強強看得過去的修為了,隻是戰力嚴重拉跨而已。
不過就按照姬無影說的那番話,自己眼前的這個門房,是打得過姬無影的。
王府的下人,什麼時候修為可以到品級修士了?
連開了經脈的修士,都難見吧。
尤其是在姬無影提醒了之後,白麵書生細細打量了老張之後,這才感知到了老張身上散發著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內力波動。
察覺起來,這內力波動,還挺不錯。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個神秘的王府下人了。
而且,對自己的仇恨還有些來的莫名其妙,應該,也是事出有因吧。
或許是,當年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