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小子,這麼些年了,可算是知道回來看看老頭子了嗎?”
突然的,在羅藝的身旁席卷起來了一道黑風,黑風消失了之後,一位佝僂著腰,身披青黑色道袍的老者笑吟吟的出現在了羅藝的身旁,他的眼眶像裡麵深深的壓著,眼皮也是微微的向下垂著,像是要蓋住了自己的眼瞳一樣,隻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可以依然從下方的一側看出一些亮光。
羅藝雖然下意識的身體是有些哆嗦,但是好在他也是迅速的穩下了心神,咽了咽口水,而後開口對老者姍姍的恭敬說道
“師,師傅。”
然而隻見老者冷哼一聲,手裡麵拄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緩緩的走到了羅藝的跟前,至於他的身後,那隻被稱作小白的老虎正昂首挺胸的乖巧跟在老者的身後,在看到了羅藝之後,小白對著羅藝做了個鬼臉,樣子十分的滑稽。
“你這小家夥,居然還記得老頭子是你的師傅啊?都這麼些年了,你們九個小崽子也不知道來看看老頭子,老頭子都以為你們九個小崽子早就已經不把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給不當作是你們的師傅了,嘿,也就老幺他幾年前受傷的時候來找過老頭子一次。”
老天師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倒是清楚的透露出了一抹譏諷的意味,聽的一旁的羅藝臉上那簡直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而至於老天師話中的小家夥,小崽子。
這些稱呼放在羅藝的身上,那可真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羅藝現在怎麼說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還會被人稱作小家夥和小崽子,這些形容詞要是被那些諸國的人和草原上的部落聽到了的話,那又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表情呢。
被草原部落視其為地獄惡鬼的羅藝,竟然也會被一個樣子看起來平凡至極的老頭子給毫不客氣的以小家夥來稱呼。
這這這,放眼整個北艮帝國,恐怕也就隻有這位老天師有這個分量和資格敢這麼來稱呼羅藝了吧?
羅藝麵色漲紅,他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兩聲,想要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神情,但是卻怎麼也掩蓋不下去,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師,師傅您可千萬彆這樣說啊,我們九人這些年不是因為三十年前您的那件事,要與您拉開一些界限以此來避嫌的嗎?再說了,老幺他怎麼可能會來找過您老人家啊,老幺他這些年明明一直跟我們幾個呆在一起的,哪來的機會來見您老人家。”
羅藝這話一出,隻見到老天師眼神中有些笑意的撇了他一眼,眼神中想要訴說的意思倒是顯了一個格外的鮮明。
羅藝頓時瞪大了雙瞳,他微微張開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老幺他?真的來找過您老人家?這這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我我,我怎麼可能會不知情。”
老天師嘲諷似的哼了一聲,而後轉身佝僂著腰,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小白的腦袋上,撫摸著小白的毛發,而小白也是十分順從乖巧,甚至有些享受的接受著老天師的撫摸。
“三年前,老幺他胳膊受傷,傷到了經脈,哼哼,也不知道老幺他跟著你們幾個小家夥去執行了什麼樣的任務,竟然會受到這麼重的傷勢,還好最後老幺他偷偷的來找老頭子,不然的話就靠著你們八個小家夥,老幺他的那一條胳膊遲早就得廢掉。”
老天師的這話一說完,羅藝直接就是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了之中,他垂著頭,再次抬起頭看向老天師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已經是有些沮喪了,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自嘲似的開口說道
“原來是三年前啊,我當時就感覺有些奇怪,老幺他的傷勢明明那麼嚴重,結果到最後卻突然的就好了,老幺他跟我們說是拜托了陛下,請了宮中的禦醫一族,這才治好的,我當時也不疑有他,原來,現在我才知道,那所謂的宮中禦醫,原來隻是老幺為了蒙騙我等才說出來的一個托辭罷了,師傅,您,謝謝了。”
羅藝也很頭疼,他當時在老幺說出了宮中禦醫一族的事情之後,還專程去上門拜訪了那一族禦醫,結果得到的答案是與老幺所說的沒有任何的出入,這他才信了老幺的說法。
畢竟那一族的禦醫,醫術的確是很高超的,老幺的傷勢被他們所醫治治好,羅藝是可以相信的。
結果直到現在羅藝這才知道,原來老幺胳膊上的傷勢,原來是自己師傅治好的。
看來,老幺當年與那一族禦醫也是提前通過氣了啊。
畢竟那一族禦醫,也是陛下的死忠一族,與老幺做個串通,也並不違反他們的任何原則。
“哼哼,那一夥庸醫的水平,讓他們來治老幺當年的傷勢,不給老幺的胳膊鋸掉老頭子都謝天謝地了,就憑他們的醫術,嗬嗬,你個小家夥怎麼現在也是一把年紀了腦子還是這麼不靈光?怎麼?腦子裡裝的全都是漿糊嗎?”
老天師毫不客氣的直接開口批評起來了羅藝。
而羅藝這也是隻能低著頭默默的忍受著老天師的這些批評,尤其是在他聽到了老天師話中的一把年紀這四個字之後,羅藝的臉變得又有些鬱悶了起來。
他當時怎麼會知道,再說了,這些年以來因為那一族禦醫死忠陛下的原因,已經遭受到了那些世家的冷落,他隻知道那一族的禦醫醫術高超,但是又沒有親眼見證過,他他他,他那裡會知道嘛。
而且,自己師傅口中的庸醫什麼的,羅藝也是隻能苦澀的一笑。
那一族的禦醫,怎麼可能會真的是自己師傅口中的庸醫呢?
他們的醫術自己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那也說得上是醫術高超不假了,放眼整個北艮帝國,可以在醫術一途上淩駕他們之上的,那簡直可以說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