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對於周王爺的提防,以防周王爺帶著這幾萬軍隊圖謀不軌,做出來什麼對南離帝國不利的事情。
與其說是對南離帝國不利的事情,倒不如說的更加直白一點,那位陛下之所以下達這個命令,完全就是因為擔心自己這位天驕一般的弟弟,有一天再次威脅到了自己屁股下麵坐的那個位置呢。
他可是知道多的很,自己現在坐著的這個位置,可是來之不易的。
即便是自己提防是那個人是為自己坐上這個位置出力頗多的弟弟,也是一樣。
隻因為,周敦頤可是他的弟弟,也有著這個皇位的合法繼承權。
周敦頤要是沒有這個合法繼承權的話,他也不會安然無事的活到現在。
因為這可是功高震主的罪過啊,周敦頤要不是身上有個曾經皇子現在王爺的身份以及皇室的血統的話,他一個外人功高震主,這種人的結局,要麼是成為反賊,要麼,就是隻有死這樣一個最後的結局。
而不是現在這樣,周敦頤無論身處何地,都是在那位陛下的監視之下,在金陵被監視,哪怕是帶軍突入東巽境內,竟然身邊也有一位監軍在這裡。
也虧得是周敦頤的脾性極好,對待自己的那位皇兄陛下也是跟個老好人一樣,要不然的話,活在這樣的監視之下,任誰不會直接暴走呢?
如此的不信任,卻偏要用周敦頤,哪怕是這回周敦頤將那十五萬的東巽大軍全部覆滅的話,他班師回到金陵之後,又會得到什麼樣的封賞呢?
嗬嗬,最多也就隻會是一些口頭上的封賞,而那些實質性的東西,周敦頤是絕對不可能會從那位陛下的手中得到一些什麼。
削弱你的權柄還來不及,還有什麼可能會給你一些封賞呢?
一些不痛不癢的身外之財,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除非是這位陛下性子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個人,否則的話,這種可能基本上可以說是做夢的了。
而這位監軍的出現,也是在時刻的默默告誡著周敦頤,要他時刻的拿捏著自己的身份,該如何,該做些什麼事情。
有些越界的舉動什麼的,若是周敦頤這邊有了任何的苗頭出現的話,這位監軍大人便會毫不猶豫的記錄下來並且二話不說的將這裡整理成文書送往金陵,呈到那位陛下的案前。
那位陛下啊,到時候隻要收到這些東西的話,隻待得周敦頤班師回朝之後,迎接周敦頤的,隻會是再次被閒置。
最起碼宗正之位,到時候周敦頤將會直接被以一些名義上好聽的理由給罷黜,再之後的,就會是冷落下來,將周敦頤高高的閒置起來,使得他無法掌握到任何的權柄。
可能周敦頤是一個不貪戀權柄的人,但是一旦沒有了權柄的話,周敦頤就隻會是一隻沒有了牙齒的老虎,那個狀態下的周王爺以及周王府,還會有什麼威懾力嗎?
打個比方,就比如周不疑,周不疑到時候也不再是現在這樣,隨意進出皇宮,哪怕是當街毆打行人又或者是在皇宮裡麵縱馬,也不會有多大的罪過。
這些待遇,在周敦頤還有權柄在手的時候,無論是南離帝國的誰,都會為周不疑開脫,那理由可就多了,諸如什麼年紀尚小啊,不是什麼大的罪過啊,這些這些的,到時候周不疑完全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因為沒有人敢把這位世子殿下給安上什麼罪名啊,這哪敢啊,即便是人家老爹周王爺不說什麼。
那他媽的也不敢隨隨便便弄啊。
“王爺,您,您下令把,若是再不下令的話,那位那裡真的就說不過去了啊。”
項燕麵露愁容,他是真的在為周王爺感到擔憂,彆的不說,他可就是周王爺身後的死忠分子,這麼些年過去了,無論周王爺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地位經曆了多少的起起伏伏,他仍然沒有離離去周王爺。
他項燕,項家家主,而項家在南離軍中的話語權雖然沒有白家那般的如日中天不可顫動,但是項家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畢竟再怎麼說項家也是南離將門中的名門了。
周敦頤歎了一口氣,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怎麼著卻也張不開口。
要是這時候苦木在場的話,他定然是可以同樣的認出來山穀裡麵那張熟悉的麵孔,也定然會知道為什麼,周敦頤會猶豫這麼久。
因為那張麵孔的出現,周敦頤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下令對山穀內的東巽士卒下達齊射的命令的啊。
那個人,可是周敦頤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那個人對於周敦頤的意義,哪怕是周不疑,也隻會是有所不如。
“王爺!”
項燕雙腿直接就是跪了下來,他懇請著,他懇求著希望周敦頤不要再猶豫了,因為那邊的那位監軍,麵色已經開始發紫了,已然是招呼過來了幾個人,準備記錄著什麼。
雖然不知道那位監軍要乾什麼,但是項燕知道,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更加明白,要是周敦頤再這麼猶豫下去的話,金陵的那位陛下那裡,一定會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
“王爺,陛下,陛下那裡,請王爺以大事為重啊。”
項燕一個身高九尺的漢子,竟然在這時候,說話的嗓音都有了一些哭音,他的內心慌張的不成樣子。
看著山穀下麵那些麵露難色的東巽士卒們,周敦頤咽下了口水,閉上了雙眸,最後,抬起了一隻手掌。
良久之後,周敦頤的手掌向下一揮,口中輕聲念道
“希望,是我看錯了吧。”
項燕的眼眸在看到了周王爺這般舉動之後,連忙大吼著對山坡上的南離弓箭手大吼著嘶吼說道
“軍主有令,十連發急速齊射,目標山穀東巽士卒,自由填充,射!”
話音落下,從山坡上麵,落下了漫天的黑壓箭雨,而這一幕,在項燕看來,是鬆下了一口氣,在那位監軍大人看來,他的雙眸裡麵則是閃爍過了一抹很難捕捉到的可惜。
但是在山穀裡麵的那兩萬的東巽士卒看來,這無疑就是將要取走他們性命的奪命利箭。
“全軍有令,舉盾,舉盾!”
“舉盾啊!”
“大家不要慌張啊,舉起盾牌!”
山穀裡麵的東巽士卒頓時亂作一團,即使是那位東巽將軍怎麼扯著自己的嗓門對著身旁的士卒吩咐下舉盾的命令。
可是啊,這時候的東巽士卒人擠人的,尤其是在抬頭一看看到了漫天箭雨之後,他們的耳朵裡麵哪裡還聽得見自家將軍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