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白麵書生到來之後,看著這個小團夥幾個成員現在的狀況,也是不由得麵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尤其是在了解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到底有多麼的危險,若不是他師弟陳慶之的及時趕到,那麼他現在見到的,就不一定是昏迷躺在床上的苦木他們了。
“叔叔。”
周不疑蒼白的臉色上始終沒有出現血色,他的身子這陣子本來就虛弱的很,然而剛剛還被弄出來了這麼一遭,不止是受到了風寒,在接連見到了毛欣雨的欺騙,陳杭的背叛這雙重事件之後,無疑對於周不疑是一個巨大的心靈打擊,他本就幼小的心靈裡麵,如今卻遭到了這般的創傷。
“世子,我師弟說的沒錯,你們現在,確實是不適合呆在這裡了。”
白麵書生現在的麵色難看的很,若不是自己師弟陳慶之的及時趕到,天曉得自己這一次要惹出多大的禍事。
不過今日所發生的事情著實也是讓他白麵書生內心感覺有些發慌。
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南離帝國國內的勢力竟然都敢明目張膽到了這種程度,東西兩廠這種特務衙門竟然都開始對這個小團夥進行了布局。
江夏城現在對於周不疑他們,將會是無比的危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這幾個小家夥趕緊送回金陵,若是在讓這些小家夥呆在這裡的話,天曉得日後會不會再次發生如今天這般的事情,白麵書生可並不覺得自己那位師弟可以在每次這個小團夥發生危險的時候都能及時趕到,就連他白麵書生自己,今天不也是沒有趕到嗎?
“這件事,我們已經說罷了,在江夏歇息一晚之後,便起程返回金陵,苦木哥他手上的傷勢現在一點都不能耽擱,十三說,苦木哥手掌上的傷勢若是不能得到及時處理的話,是會嚴重影響到苦木哥日後的生活。“
周不疑歎了一口氣,有些傷神的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苦木,雖然已經將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該包紮的也都包紮了,但是苦木現在身上的傷勢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已經在他體內開始流竄的各式各樣的毒素。
那些玩意,才是對苦木現在威脅最大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周不疑這才到現在還是有些愁容的。
性命什麼的是都保住了,忽地笑的體內毒素也暫時被控製住了,但是唯獨苦木的傷勢,卻是最要命的。
“若是你們想要找陳杭複仇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既然那位陳叔叔救下了我們,陳杭的死活,由那位陳叔叔掌握,我們也是沒有什麼反對的。”
白麵書生話還沒說完,周不疑就輕聲拒絕並搖了搖頭。
“兩個時辰之前,出現了四位九品修士,與他們的纏鬥,讓我消耗了許多時間,否則的話,唉,這一切,怪我疏忽了。”
白麵書生長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那四個九品修士對他設下埋伏拖延住了他的話,他一定是可以早些趕到這裡的,最少,最少不會讓苦木他身上多了一處貫穿手掌的傷勢。
“四位九品修士嗎?叔叔,您可還記得,那四位九品修士,都有什麼特征嗎?”
周不疑麵色微微的一變,心想這四位九品修飾應該便是那張亞培對付白麵書生的手段吧。
“他們四人皆是裹著一身黑袍,並且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連打到最後他們也是突然就撤退了,若是說什麼特征的話,恐怕也就隻有他們四人用的兵器,看樣子好像都是出自一位鍛造鐵匠的,四把長短不一的長刀,刀身上都是有著一道卍字符的標識。”
白麵書生皺著眉頭,那四個九品修士若不是靠著提前埋伏好的陣法拖住了自己的話,就那四個九品修士,是根本不可能拖住他的。
“卍字符嗎?我知道了,叔叔,日後還請您代我們向那位陳叔叔道謝。”
周不疑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對著白麵書生認真的行了一禮。
“世子大可不必,這件事是我師弟所做的,日後若是再見到他的話,我定當是會替世子您向他道謝的,隻不過世子殿下,您打算怎麼返回金陵?現在你們這些人還有戰鬥力的,應該隻有您的那位侍衛吧。”
白麵書生並不是很了解黑十三的身份,也就自然而然的將黑十三當成了周不疑的貼身侍衛,畢竟無論怎麼說周不疑都是王府世子,身旁跟著一個貼身侍衛什麼的,自然是說得過去的了不是嗎?
“這還要請叔叔幫忙了,當然叔叔不用慌張,我們返回金陵並不需要叔叔您護送,我隻是想請叔叔您去江夏郡的錦衣衛分部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儘數告知與那位千戶大人就好,叔叔,不知道您可否?”
白麵書生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點頭,這對於他來說確確實實就是舉手之勞,所以也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他說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隻不過世子,你可考慮到了如今城外的駐軍?據我所知這可是江夏的那位梁郡守所設下的套,你們這些人在這個節骨眼想要出城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
“那就麻煩叔叔將這些事告知與梁郡守以及,城外那位李將軍了。”
周不疑眼睛突然感覺有些昏花,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勉強的讓自己的意識保持在清醒的狀態下,隻是雖然是這般,但他還是有些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這件事自然可以,世子?您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舒服。”
白麵書生很快的就發覺了周不疑狀態的不對勁,在他的眼中周不疑現在的呼吸聲都有一些微弱,更彆提神色了,那張小臉蒼白的壓根一丁點血色都看不到。
“身子有些不爭氣罷了,咳咳咳。”
周不疑剛剛說完了一句話,然而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咳嗽,咳嗽了幾聲之後,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連忙一隻手拿出一條手帕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又是幾聲咳嗽之後,周不疑像是緩過來了一樣,那隻手將手帕握的緊緊的,吐出一口氣重新看向白麵書生說道
“已經沒事了,隻是這陣子身子骨有些虛弱,再加上今日吹了冷風,偶感風寒罷了,回到金陵之後,握自是會去請醫者的,叔叔就不用擔憂了。”
周不疑說罷,硬生生的從自己的嘴角擠出來了一抹看起來就不是很自在的笑容。
而白麵書生的注意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周不疑手中握著的那條手帕,最終他咬了咬牙,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了一枚藥丸,遞給了周不疑並說道
“這枚丹藥是我們書生門所煉出的,彆的功效沒有,調養身體,改善體質什麼的,這枚丹藥能夠發揮的效用是遠勝大陸大半補藥的。”
說著這話,白麵書生還沒等周不疑反應過來,就是一記手刀輕輕的拍在了周不疑的腹部,而周不疑也是張開了嘴,白麵書生則是直接將這枚丹藥丟入了周不疑的嘴巴裡麵。
“世子還年幼,這般歲月,可不能因為這些毛病而落下病根。”
說罷,白麵書生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遞給了周不疑。
周不疑愣了愣,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那枚丹藥已經是到了他的嘴巴裡麵,而看著那白麵書生遞給自己的茶水,周不疑回過神之後也是下意識的接過了茶水。
“這些病根,年少之時最容易積壓而來,世子,你可不能如此,要多多小心一些,多多注意一些,若是落下了什麼病根的話,年歲長了之後可就難以處理了。”
白麵書生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輩一樣,一隻手搭在了周不疑的腦袋上,看著周不疑飲下茶水,將那枚藥丸吃下去之後,他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多謝叔叔了。”
周不疑欲言又止,不過看著這時候一直盯著自己的白麵書生,他最終還是忍下了。
“好了,世子殿下,您這時候還是要多多照顧好自己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就讓我來辦吧,苦木他們,還需要世子你在這段日子裡麵好好看著的,不過啊世子,你要記住的一件事情就是,無論日後遇見了什麼危險的話,都不要輕易的站出來,今日若是我那位師弟晚來一步的話,世子你的安危可就不能確保了,而且世子你也看得出來,因為今日你的莽撞,你的那位侍衛身上也是受了不小的傷。”
聽著白麵書生的教導,周不疑點了點頭。
他如何聽不明白白麵書生話中的意思,自己今天突然的出現,確實是太過於莽撞了,隻是啊,看著苦木他們被圍困成了那副境地,他周不疑又如何可以忍得住不出現呢?
若是一直躲在屋子裡麵的話,張亞培他們倒是有可能發現不了周不疑沒錯,但是苦木他們可就危險了。
這本身就是一件取舍的事情,隻是這一次的取舍,周不疑沒有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就是了,這也就是白麵書生與周不疑說這些話的意義了。
隻不過,白麵書生頂著一張俊美的麵容細聲對著周不疑說著這些話,著實還是感覺有些無法形容的,不對味。
“叔叔,今天的事情,請您一定要代我們保密。”
周不疑的這話剛一出口,白麵書生就輕笑看著周不疑,笑著說道
“世子啊,你可彆小瞧了我,這種事情若是暴露出來的話,無論是對南離還是對誰人都不會有任何好處的,當然了世子,此番你平安回到金陵之後,若是在後續的事情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找我,對於那些東西兩廠的太監,我本身可就看他們不順眼。”
白麵書生的一對月牙眼笑眯眯的說著這話,要知道當年他被迫離開南離帝國的幕後原因,可就少不了那些東西兩廠的太監在其中推波助瀾,在此番他要回歸南離的時候,那些東西兩廠的太監也是在聽聞了自己將要回歸南離的消息之後又開始了蠢蠢欲動,嘖嘖嘖,之前自己無法對那些太監出手是因為自己在南離的根基不穩,不能輕舉妄動。
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那些東西兩廠的太監竟然都將主意打到了周王世子這些二代們的頭上,他白麵書生自然也是懂得借助此番大勢,來一報自己往年之仇。
周王世子他們這些二代們雖然現在在南離的話語權不甚重要,但是他們身後的那些老一輩老家夥們,每一個可都是南離帝國的老怪物。
借著這些老怪物們在南離帝國的根基,這一次,自己就算是不把東西兩廠搞廢,也要把東西兩廠給搞得半死不活才行。
“若是如此的話,便有勞叔叔了,不過叔叔,不疑有一事不明,不知叔叔您是否能替不疑解答心中疑惑。”
周不疑抿了抿嘴,他問出了這個問題沒多久,就看見白麵書生點了點頭,而後他便是開口繼續說道
“是這樣的,剛剛那張亞培口中所說過一些指責叔叔您是南離叛徒什麼的字眼,不疑年少,對於那個時代的事情不甚知曉,父王他也沒有與我提起過,每當我想問這些事情的時候父王都是以我年齡尚小不適合知道這些事情而搪塞了過去,所以叔叔,不知道你可否與不疑訴說一番,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會將您給逼的離開了南離。”
周不疑的這話一出口,白麵書生刹那間就是楞住了,隻見白麵書生楞住了好一陣子之後搖著頭輕笑著說道
“世子啊,你父王都不願意與你說的事情,你卻想從我這裡得知,世子,你這可是要陷我與周王爺的對立麵啊。”
白麵書生苦笑著,既然周敦頤這些年都一直沒有將往年的那些事情告知周不疑,那就代表著周敦頤是不想讓周不疑知道當年所發生的那些滑稽事的,而現在,周不疑卻想要越過周敦頤,從自己的口中得知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白麵書生除了苦笑,還能如何呢?
當年的那些事情,留給自己的除了痛苦的回憶,還能有什麼彆的呢?
“叔叔,那些事情父王與我說,等我從東巽順利執行完任務之後就告訴我的,隻不過當時從東巽回來的時候,苦木哥他們也是受了不小的傷,我們也就隻能一路趕回金陵了,我也就錯過了從父王那裡得知答案的機會了,叔叔,我父王既然當時都那般說了,您現在就算是將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告知於我,也是斷然不會引起我父王的不快的。”
看著周不疑誠懇的語氣和期盼的眼神,白麵書生皺起了眉頭,他猶豫了再三之後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長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既然周王爺是那般說的話,而且世子您如此想知道當年的那些荒唐事的話,那我便與您說一說吧,哈,當年的那些荒唐事啊,距今也得有個十來年了。”
在十幾年前的時候,白麵書生剛剛從書生門出山沒多久,作為當代代替書生門行走天下的話事人,再加上白麵書生當時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時之間在南方三國之中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浪,三國之中許多成名已久的老牌修士都是敗在了白麵書生的手上,而白麵書生的名號也是自打那個時候開始被慢慢奏響的。
而在一次回到書生門與書生門的老一輩修士彙報大陸近況的時候,白麵書生也是在偶然的機會之下得知,自己的生母和生父,竟然都是南離金陵人,並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生母據說還是南離帝國的一位郡主。
再加上白麵書生遊曆天下的那些年,對於南離帝國的感觀也是不錯的,這也就導致了從那時候開始,他便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不再是一個無家可歸被書生門所收留的亡國人了,自己的身份,從始至終都將會是南離帝國的一位南離人。
而且書生門的位置本身就在南離帝國境內,這也就導致了白麵書生本身就可以算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南離人。
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白麵書生得到了話事人的身份和自己想要回歸南離帝國得到書生門老一輩允許的情況下,白麵書生歡喜的來到了南離帝國的京城,金陵。
自己父母曾在金陵生活了大半輩子,而白麵書生也隻是從書生門的老一輩修士口中得知,在他們發現白麵書生的時候,白麵書生還隻是一個嬰兒。
那個時候,一位奴婢打扮的丫鬟已經是失血過多快要離開人世了,在看見了上一代書生門的話事人時,這位丫鬟也是苦苦懇求那位話事人,將還是嬰兒的白麵書生托付給了那位書生門的話事人,最後,那位丫鬟也是心滿意足的咽氣離開了人事。
而在那位丫鬟的身上,則是發現了有關於白麵書生的生辰八字以及一道郡主府的玉佩,再加上一些七零八落的信息拚接到一塊,那位話事人當時還來到金陵城打探了一下消息之後這才知道。
原來在那一年,老離帝不知為何龍顏大怒,下令處死一位與貧民暗地裡私定終身的郡主,而那位郡主則是坦然的接下了老離帝頒下的聖旨,在郡主府內,飲毒自儘了。
至於那位與郡主私通的貧民則是下落不明,像是直接消失在了人世間一樣,而那個時候剛剛出生沒多久的白麵書生,則也是這樣的,被那位郡主交付在了自己的親信丫鬟手中,苦苦懇求那位丫鬟將白麵書生撫養長大,或者說是將白麵書生交給金陵附近村莊裡麵的一些老婦手中,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隻希望白麵書生能夠平安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