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那些大世家最為聰明的一點了,因為他們的如此做法,無論是於公於私,他們都是穩賺不賠的。
雖然說掏出了大筆的錢財,但是卻收獲了一筆在未來潛力無窮的財富。
再加上,他們那種級彆的世家在南離帝國那可謂是屈指可數的,自然而然的也就進入了南離帝國上層掌握權柄的那些人眼界之中。
若是他們這些級彆的世家想要就著現在的聲勢再做擴張的話,反而是會引起南離帝國那些執掌權柄的大人物所不喜。
尤其是,作為世家,若是發展成了尾大不掉的情況,那光是看著往昔曆史的回憶就可以發現,這種世家到最後的結局往往都隻會是被抄家滅門。
而將自身的支脈派遣出去另起爐灶,尤其是選擇在江夏城這種地方另起爐灶,這反而是會得到朝廷官員的讚賞。
畢竟重建偌大的江夏城,對於南離帝國的財政來說那也將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戶部的官員那些尿性,把錢袋子看的如同自己的禁臠一樣,一下子讓他們掏出重建江夏城的開銷,這簡直就是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嚴重。
而這個時候,這幾大世家各自都派遣家族子弟攜帶一大筆錢財前去江夏城另起爐灶,這也就相當於是變相的給南離帝國朝廷送錢。
如此的做法,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既參與了江夏城未來的分蛋糕,又讓南離帝國朝廷對於自己家族有了些許的好感。
那幾大世家,本身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所以能夠在那些小世家還在猶豫計算自身得失的時候,就已經是率先做出來了這個舉動。
而現在就在梁冀他們這裡的幾個世家當中。
就有三個家族,就是這麼來的。
而其中來頭最大的一個家族,那可是襄陽王扯上了不小的關係,雖然說襄陽王現如今在南離帝國國內的勢力有些不堪入目,但是他背後的娘家,那可是南離帝國的幾個頂尖世家之一的,而在梁冀這裡,可就有一個世家的家主,正是襄陽王母親的弟弟。
如此的關係,背靠襄陽王與金陵的本家,再加上這個家族的家主本身就是有著些許的闖勁以及睿智,所以這才讓他將這個分家發展了十餘年之後,最終成為了江夏城,乃至江夏郡最大的一個世家。
而這個世家,就是背靠金陵熊氏,現如今的江夏熊氏的熊旅。
與李家和王家,他們的來頭也是不賴的,江陵李氏以及金陵王氏,本家現在可都是有著幾位在南離朝廷之中身居高位的官員在其中為本家遮風擋雨的。
隻不過之所以他們兩家現在的聲勢不如熊旅的熊家,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這兩個家主啊,在才能上麵和各個方麵與熊旅相比,差的都不是一星半點的。
就比如現在,雖然說現在的局勢有些微妙,但是李家和王家都是不約而同的站在了一條戰線上,他們都是不願意為了現如今的江夏守衛戰補充自身家族的青壯,而除了他們兩家以外,在場的一些背後世家不如他們兩家的一些江夏城世家家主們,也是不敢隨意的表示出來自己的看法。
但是熊旅就不一樣了,熊旅直到現在,仍然都是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聽著李家和王家在於張家那位老家主不停的爭吵不休,而他卻像是個事外人一般將自己從這攤泥濘之中摘了一個乾乾淨淨。
“熊兄,您對此就不發表一些看法嗎?熊家對此的態度,又會是什麼?”
梁冀麵色有些難看的低著頭,好聲好氣的問著熊旅,對於熊旅這個家夥,梁冀還是有些擔憂的。
因為熊旅的才能和聰慧,都讓梁冀感覺,自己與李思安所布置下來的這個圈套,會不會現在熊旅已經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然的話,他為什麼會從剛剛到現在都是沉默不語,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隻見熊旅微微睜開了眼睛,他一隻手輕輕叩在了桌子上,而隨著他將手掌叩在桌子上的那一刹那,在場原本還在爭吵個不停的三家家主,頓時都是閉口不談了,即便是張家那位老家主,這時候也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家的家主。
“既然梁大人問到了我對此的意見,那我就與梁大人交個底吧,我江夏熊氏,此番願出五百帶甲青壯,並且,我熊旅以私人名義,援助江夏守軍守城這段日子的糧食,換句話來說,這場戰役打多久,我熊旅援助的糧草,便援助到什麼時候。”
熊旅語氣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色變的話語之後,便是微微一笑看向梁冀,輕聲說道
“梁大人,不知熊某的這番,可否夠了?若是不夠的話,青壯方麵熊某隻能儘可能的再補充一些,不過箭支的鍛造方麵上,我江夏熊氏不才,是可以負責接過替守軍鍛造箭支的任務的,梁大人,如何啊?”
看著熊旅對自己微微一笑,梁冀的眼神之中陡然閃爍過了一抹謹慎,不過很快的,他也是將自己的心神穩定了下來,他佯裝高興的回答道
“熊兄,您的此番援助,簡直就是解了我軍的燃眉之急啊,本官,不,我梁冀對您,表示崇高的敬意,以及感謝,而且,無論此戰如何,您的這份恩情,我梁冀都是會記在心中的,熊兄,多謝,多謝。”
“江夏熊氏本就是江夏城之世家,既然江夏城有難,作為依靠江夏城吃飯的熊氏,定然也是會竭儘自己所能,無論此戰結局如何,熊旅皆是會以江夏熊氏之名向梁大人保證,江夏熊氏,定然會隨著江夏城一起,共同度過此番的劫難。”
而在熊旅說出了這番話之後,在場的幾大世家,尤其是李家和王家這兩家的家主這時候的麵容就彆提有多精彩了。
與現在熊旅的大手筆不同,他們兩家剛剛所說的那些話,表的那些態,與熊旅和熊家現在的表現相比,簡直就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而且,若是彆的世家說出了這些話的話,他們兩家還會表示不屑,畢竟大家夥都是本家派出來建立分支,到現在不過十年過去了,就算是有著本家的幫助,那才能夠積累下來多少的家底?
動輒援助上百青壯,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傷筋動骨。
但是,可惜,說出援助五百青壯的那個人,是熊旅,是江夏熊氏,而江夏熊氏,也是在場的世家之中,完全有能力拿出五百青壯的家族。
而且注意熊旅剛剛所說的,他援助的不僅僅隻是五百青壯而已,他援助的,可還是五百帶甲青壯。
帶甲是個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渾身甲胄兵器全部備全了,並且能夠熟練運用兵器的青壯,好家夥,對於李家和王家來說,他們兩家現在就算是掏乾了自身現在的家底,也是湊不出來五百帶甲青壯的,而熊旅卻如同輕描淡寫一樣的向梁冀交出了五百帶甲青壯。
這等豪氣,整個江夏城,也就隻有熊旅和熊家才能說出這番話吧。
“我李家,兩百帶甲青壯。”
“我王家亦是兩百帶甲青壯。”
緊接著,因為熊旅的豪氣,在場原先剩餘沒有表態的世家們,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說出了自己家族的底線。
沒過多久之後,梁冀他已經是統計的差不多了,今晚的這一場與江夏城內的世家商討,就已經是為江夏城的守軍增添了整整一千七百名青壯,如此的人數,再加上原先江夏城的守軍,一下子,江夏城的守軍就暴漲到了三千人的數量。
而城外李思安他們的踏白營,雖然是全軍都過來了,但是踏白營攏共也就隻有六千人的編製,三千人對抗六千人。
無論如何,局勢都不會如開始梁冀所說的那般,江夏城危在旦夕了。
“本官,代江夏的百姓,謝過諸位了,待得此戰結束之後論功行賞之時,本官也定當將諸位今日之所做所為,儘數彙報與金陵方麵。”
梁冀潸然淚下,十分感動的說出了這番話,而一旁的李家和王家兩位家主這時候的麵色則是開始難看了起來。
畢竟他們兩家也是除了熊家和張家以外出的青壯最多的兩個世家了,而且更彆提張家隻是單單的派遣了三百青壯而已,但是他們兩家派出的。
那可是整整兩百帶甲青壯啊,這哪怕是對於他們兩家來說,那也是相當於是他們兩個世家超過半數的家底了。
這對於他們兩大世家來說,那簡直說是肉疼都毫不為過,但是現在啊,他們兩個家主卻隻能硬生生的擠出來一抹笑容,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般的心痛就是了。
至於剩下,那就等回到家族之後再說吧,現在在這裡,最少不能丟了麵。
很奇葩的一件事情,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啊,最講究的可就是一個麵子了,也往往的因為所謂的麵子,這些世家子弟辦出來過不少荒唐和讓他們後悔不已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的李家和王家,他們兩家實際上是不用搞出來什麼帶甲青壯的,隻是派出兩百青壯,他們無論是麵子上還是裡子都是說得過去的了,然而啊,就因為熊旅一口氣輕描淡寫的丟出了五百帶甲青壯,這也是讓這李,王兩家的家主頭腦一熱,乾脆的也是順勢各自丟出來了兩百帶甲青壯。
若隻是丟出來兩百青壯的話,雖然仍然是不小的損失,但是總歸的,他們的家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就因為自己的頭腦一熱,一下子大半個家族都丟出去了。
開玩笑,一套南離帝國的甲胄那可不是中原那裡的什麼皮甲什麼青銅兵器,南離帝國的甲胄無論是甲胄還是兵器,那可都是純鐵鍛造出來的,並且其鍛造的手藝和花費,對於世家來說都是不小的花銷。
一口氣搞出來兩百套甲胄,李,王兩家大半個家底都丟出去,也就是差不多了。
不過現在想後悔的話那也已經是晚了,畢竟話都已經說出來了,正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李家王家兩位家主是不是君子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不過啊,他們兩個人肯定是自詡君子的。
“若是沒什麼彆的事情的話,梁大人,熊某便先告退了,家族那裡,熊某還需要回去安排一些調度。”
熊旅微微的對梁冀行了一禮之後,便是轉身離去了,而在熊旅離去的同時,張家那位老家主和李家王家等其餘世家的家主也是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郡守府。
“呼,總算是處理的差不多了。”
待得那些世家家主離去了一刻鐘的時間之後,梁冀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渾身鬆懈癱軟的坐在了椅子上,天曉得他剛剛要跟這些世家家主演戲有多麼的累人。
若是沒有熊旅也就算了,也正是因為熊旅這個家夥的存在,梁冀這是一點都不敢鬆懈,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就讓熊旅發現了什麼漏洞,進而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樣,這些世家家主當中,可有可疑的人選嗎?”
這時候,李思安一身黑袍的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他剛剛一直都躲在房簷上麵,聆聽者下麵的一舉一動。
隻見梁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雙手一攤,苦澀的說道
“現在看來的話,那些家夥應該不是在這些世家當中,不過既然不在這些個世家當中的話,那就麻煩了啊,江夏城數十萬的百姓,這無異於就是大海撈針啊。”
梁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原本是想著通過今夜的會議來看看是否能夠從這些世家家主當中國發現一些可疑的家夥,但是現在看來,可疑的家夥是一個都沒有。
“那個熊旅,是什麼來頭?”
李思安坐在了椅子上,他當時在房簷上未能看清下麵發生的事情,也就隻能通過聽聲音來辨彆一些事情,而對於那豪氣的丟出了五百帶甲青壯的熊旅,他李思安現在可是有些對他感興趣了。
“熊旅?金陵熊氏的二少爺,對,你猜的沒錯,就是襄陽王母妃背後的那個金陵熊氏,十餘年前我剛剛接任江夏郡守一位的時候,熊旅便帶著幾十號熊氏族人攜帶著大把的錢財來到了江夏城定居,而這一來二去的經過了十餘年的發展,熊旅這個家夥也算是將江夏熊氏這一金陵熊氏的分支發展成了江夏郡整個郡中最為強大的一個世家,而我,也是在這十餘年當中,以各種方式了解到了不少有關於熊旅這個家夥的可怕之處。”
梁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熊旅這個家夥的才能,著實是讓他不得不對這個家夥小心對待,甚至於,他對熊旅的接觸之中不止一次的感覺到,對方的才能就算是留在金陵熊氏本家當中,即便他不是嫡子出身,光是靠著他的這一身才能,應該也是能夠混的風生水起才對,可是他卻為什麼會被金陵熊氏丟到了江夏這個當年如同廢墟一樣的地方。
“一個出色的世家子,原本以為應該挺有意思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沒能夠讓我提起些許興趣啊。”
李思安伸了一個懶腰,對於世家子什麼的啊,他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畢竟這些年過去了,出色的世家子他也是見過不少的,多一個熊旅不多,少一個熊旅也不少,反正對他而言都是沒差的。
“二位,是在討論熊某嗎?”
然而突然的,熊旅的身影,卻是出現在了這議客廳的門口,熊旅笑意盈盈的,孤身一人站在門口,正盯著梁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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