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好,那張亞培乾脆的直接將調兵虎符扔給了他,他梁冀若真是聽了東廠的願,用那塊虎符將那支主戰軍團調來的話,相信他梁冀的命數也差不多就該到頭了。
軍政分離軍政分離,這四個字已經經過了上千年時間的發展,這段歲月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位高官權貴皆是死在了這四個字之下,他梁冀不過是一介邊境郡守罷了,哪有什麼膽量和命數敢去公然的再次挑戰這四個字的權威呢?
所以說,既然燙手,那就乾脆的丟給其他人就好了,這樣的話才能讓他梁冀留下一些命數,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得到那塊虎符和調兵文書沒兩天,梁冀就專門請來了那位江夏郡錦衣衛分部的老大人前來郡守府,他梁冀好生的將張亞培將這虎符和調兵文書交給他的事情仔仔細細的給這位老大人交代了一番之後,這才鄭重的將那兩個玩意交給了那位老大人,並由那位老大人派人將其送回金陵城。
隻有做完這些,他梁冀才能安心,至於替東廠賣命?
他梁冀又不是傻子,他還想要繼續往上麵爬呢,又怎麼可能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選擇去替東廠赴死呢?
東廠對他梁冀的恩惠,早就經過這十餘年的時間,償還的差不多了,至於剩下的,就該是讓他梁冀自己決定理會還是不理會東廠了。
無論是東廠的那位老廠公還是那張亞培,帶給他梁冀的感覺,除了厭惡和惡心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嗬,東廠廠公,真是冤家路窄。”
可誰知在聽見了東廠廠公這幾個字眼之後,白麵書生卻是不知道為何的冷笑了一聲,而後隨即的,白麵書生斜著眼緊緊的盯著梁冀。
“梁大人,你還真是隱瞞的挺好啊,十餘年過去了,除了東廠以外,錦衣衛和執金司,竟然都沒有將這件事情捅出來呢。”
白麵書生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有些明顯的嘲諷意味在裡麵,而這時候在梁冀聽來,卻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錦衣衛和執金司一定是知道這些事情的,隻不過這些事情還沒有到那種需要他們去將梁冀繩之以法的地步而已。
錦衣衛和執金司又不是那種隻認死理的衙門,他們兩個衙門內部都是有著一套自己的流程安排的。
而像梁冀這種事情,他們也就是暫時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當然了,這種做法也是肯定得到過金陵城那位陛下同意的。
“不過啊梁大人,我倒是想問問你,對於東廠,你是否有著一些向其複仇的打算呢?”
然而白麵書生的這話剛一出口,就聽見梁冀說了。
“複仇?以德報怨嗎?”
梁冀的這話一出口,也是讓白麵書生楞住了一陣子,不過沒多久白麵書生就是回過了神,梁冀的這話,說的也確實是不錯的。
自己白麵書生,確實是向東廠報仇,而梁冀啊,人家可就不一樣了,東廠對於梁冀,有的隻是恩惠,至於仇恨什麼的,東廠十餘年過去了,還真是沒有強迫過梁冀做過什麼違心的事情,以德報怨,也說的是對的。
“倒是我多嘴了,哈哈哈,梁大人,那我便先就此告退了,畢竟,您接下來可還是要進入狀態與那些世家家主們,好生表演一番的呢。”
白麵書生神秘的露出來了一抹笑容,而後便是一閃,下一秒之後,他便是從這座房間裡麵消失不見了。
“頂尖修士,來無影去無蹤,還真是讓人提不起任何安全感呢。”
梁冀幽幽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在長阪坡的軍營中,李承乾正在半山腰上打坐冥想,他在這個時候放空了大腦,整個人就像是化為了與大自然相生相存的一物一樣,他渾身上下不停的散發激蕩著內力,一道道並不明顯卻有力的內力激蕩,在這個半山腰上,不停的向外激蕩著。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李承乾睜開了雙眸,他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再次閉上雙眼,好生的感受著現如今自己體內的內力波動。
自己從皇宮之中來到軍中並且北上果然沒有錯,這才過了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是邁入了二品修士的境界,並且根基沒有絲毫的不穩,還是如往常那般的夯實。
若是在皇宮中的話,自己想要從一品進入到二品境界的話,最少也是再需要一兩年時間的,而此番的北上,兩個月的時間,就讓自己從一品沒有絲毫根基損失的情況下進入到了二品的修為境界。
“他們說的果然沒錯,出來曆練曆練一二,果然沒什麼壞處,嗬,不過啊,雖然說現在已是二品境界了,但是距離苦木的相差,還是難以望其項背啊,也難怪,畢竟那個家夥,現在也確確實實的擔的上第一潛龍的這個稱號和地位,不過啊苦木,第一潛龍的位置,我隻不過是暫時讓你替我保管一段時日罷了,等到日後,我遲早是要從你的手中,將那個屬於我的位置重新奪回來的。”
李承乾再度睜開雙眸,看向天空,自言自語的如此說道。
甘茂這個時候也是輕笑了出聲。
“二殿下,倒是要恭喜你啊,年紀輕輕便成為了二品修士,可喜可賀啊。”
李承乾聽到了甘茂的聲音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了放在身旁的那把佩劍,轉身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回應道
“甘將軍,你就莫要取笑與我了,現在的這般年紀,我才不過二品的修為,而苦木他們,卻遠勝於我,這般又有什麼可喜可賀的呢?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看著李承乾這有些沮喪的神情,甘茂笑著搖了搖頭,而後走上前去,一隻手搭在了李承乾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對其說道
“二殿下啊,這件事你可就想錯了,如你這般年紀的小家夥們,大多可都是連一品修士的路途都遙遙無期,而苦木作為如今這個時代最為出色的一個年輕人,他的修為與否,自然是有著另外的一番意味,就打個比方吧,像我甘茂在二殿下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品修士的修為罷了,過了兩三年之後,才進入到二品的境界,所以說啊二殿下,你現在就踏入了二品修為,已經是可喜可賀了。”
若是與苦木相比的話,那李承乾現在修為上的進展也確實是有些太慢了,但是啊,誰說一定要與苦木相比呢?
苦木他,本身就代表著如今這個時代天資最為妖孽的怪物,這種怪物,一個時代會同時出現兩個嗎?
是,李承乾在小的時候,也確實是有著成長為怪物的潛力,隻不過在一些陰差陽錯之下,李承乾最終喪失了這個機會。
所以說既然已經喪失了這個機會,苦木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個時代最為妖孽的怪物,這是無可置疑的。
像李承乾的話,大可不必與苦木做些什麼比較的,類似於忽地笑,類似於齊無恨,這些也是這個時代年輕人當中萬中挑一的天才,而李承乾現在,可是已經追上了他們的腳步,而剩下要做的,可就是超越他們了。
“我知道,二殿下你對於現在與苦木的反差之大有些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但是木已成舟,這些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那麼二殿下你現在要做的,就不是在這裡垂頭喪氣,反正就我甘茂所看,二殿下你的天資本身就是不遜色與這個時代任何一個人的,所以說啊,二殿下你的潛力,還是有著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的,不過是年歲的時間而已,終歸會有一天,二殿下你會達到你自己想要達到的那個目標的。”
甘茂伸出手揉了揉李承乾的腦袋,這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在安慰著如同弟弟一般的李承乾。
李承乾也是麵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是了,這件事情,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了,所以說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成為了事實,那與其自己在這裡哀憐一般的如同一個可憐人一樣,倒不如忘卻這些,奮起直追什麼的,又不是什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甘將軍,這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那支中原軍隊怎麼就仍然沒有動靜呢?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對於吳起他們的不作為,李承乾感到了十分的疑惑,這都已經多久的時間過去了,然而吳起他們的那支萬餘人的大軍竟然連絲毫的動靜都沒有,這搞得北一軍的這支騎軍就有些尷尬了,這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非就隻能跟吳起的那支中原軍隊活生生的卡在這裡動彈不得了嗎?
“這件事情,哈,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那個吳起啊,並不是什麼庸才就是了,那個家夥的本事,若是一直沒有動靜傳出來的話,肯定是有著他的另外一些打算在安排之中才對。”
甘茂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這件事情他倒不是很在意,反正他們這裡的事情就算是一直拖下去兩軍久久都沒有交手的話,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情。
反正他們這支騎軍本身就沒有抱著多麼大的希望攻下新野城的不是麼?
能夠牽製住吳起他們的那萬餘人在這裡動彈不得,也算是不虧的,起碼就算是等到戰爭結束之後,他也能對白起有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嘖,甘將軍,您就一點都不著急嗎?被困在這裡進退不得,什麼也做不了,您的性子,真的能忍受的下去嗎?”
李承乾撇了撇嘴,很明顯的,他並不是很相信甘茂的性子真的能夠忍受下去這麼枯燥乏味的日子。
而甘茂是個什麼性子?
甘茂那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爭瘋子,打仗發起戰爭什麼的,對於他來說就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一樣,而像現在這樣就這麼呆在長阪坡這裡進退不得又打不起來的局麵,甘茂他真的能夠忍得下來嗎?
實際上啊,原先的甘茂肯定是耐不住自己性子的,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是經過了十年的流放生活之後,在江陵城的那十年,也算是將甘茂身上的那些棱角給磨平了不少,最少到了如今,甘茂也是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著茶下著棋,耐心的等待著吳起他們那裡出招。
反正吳起他們那裡無論是有什麼布局,都是不會對這支北一軍的騎兵產生什麼威脅的,畢竟就中原聯軍的那些歪瓜裂棗,若是派出來正兒八經的趙國胡騎或者說是胡刀騎的話,還差不多,就光是那些雜兵的話,即便是數量再多,也是留不住甘茂他們這支騎兵的。
這也正是甘茂能夠安安穩穩的心平氣和在這裡等待著吳起的下一手,反正他這天然的優勢在這裡擺著,他也不會有什麼害怕的。
“二殿下啊,你可知道狽。”
“狽?我曾聽宮中的先生與我講過,傳說一百隻狼當中才有可能出現一隻狽,而狽與狼則是密不可分的關聯,若是缺少了狼,狽的行動則會變得步履艱難,而若是有了狼的話,狼狽一同行動,則會是成為呼嘯一地的山林之王,甘將軍,您與我提狽,是有什麼彆的意思想要對我說的嗎?”
聽著李承乾的這般回答,甘茂笑著點了點頭,歎出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與司馬錯啊,就屬於是狼與狽之間的關係,隻不過啊,我是狼,而他是狽,我們兩個人若是拆散開來分立兩方的話,也就隻能成長為南離的一些有些名聲的將領罷了,但是我們二人若是在一起同心協力的話,那我們兩個家夥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哈,就算是白老大,也是隻能暫避鋒芒的,而關於吳起的事情,早在與他接觸的那一天之後,我便將這些消息派人快馬傳到了司馬錯那裡,司馬錯他給我的回答也很簡單,吳起若是要與我磨下去的話,就同他磨下去就是了,原本這是一個很是荒唐的事情,隻不過啊,從他的口中得知了,我往往是會安心的,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如同狼狽一般,密不可分,分則無法兩立,但是合則可以呼嘯一方。”
甘茂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狼狽的故事,他也是從周王爺口中得知的,而他和司馬錯之間的那道密不可分的聯係,也是周王爺看出來的。
他們兩個人啊,還真是很奇怪的呢。
在十年之前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性子是截然相反的,一個如他這般性急如火,而一個便是司馬錯那般,冷靜如水,但是十年的流放時間,現在卻讓他們兩個人逐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個子的性子都有了一些變化。
就比如他甘茂現在,性子也是慢慢的變得有些如水一般,不再性急如火了。
狼狽之間的故事,在他們兩人身上,是再也恰當不過的,但是狼和狽之間的關係,卻又與他們兩人有一些差彆的。
一百隻狼當中才會誕生一個狽,而那隻狽可以與隨意的一隻狼組成組合呼嘯山林,但是他甘茂和司馬錯卻不是如此的。
他甘茂是狼,司馬錯是狽,但是他們兩人誰缺了誰都不行,即便是司馬錯跟在白起的身旁,所發揮的作用也是遠遠沒有他們二人合力所發揮的戰力要強大。
“恕承乾愚鈍。”
李承乾麵露難色,他顯然的是沒有聽懂甘茂突然說起來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二殿下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的,我也隻不過是想要借此感慨一番而已,司馬錯那個家夥,許久不見了,這心裡麵啊,還倒是怪想那個家夥的,哈哈哈。”
甘茂大笑著,但是笑聲落下之後,他卻又是不知為何的長歎了一聲。
是啊,他與司馬錯如此久不見了,也不知道那個家夥現在怎麼樣了。
“吳起那個家夥,按我所見,也是一頭徹頭徹尾的狼,隻不過,到現在為止看來,他還沒有找到他的那隻狽就是了。”
甘茂舔了舔嘴唇。
魏國的吳起,嘖嘖嘖,一手將魏武卒發揚光大的天才呢,這樣的一個天才,甘茂可是在他的身上嗅到了狼的味道。
隻不過,吳起這頭狼到現在看來,身邊是沒有一個類似於司馬錯與自己一般的狽的,不過如此想想的話也是對的。
畢竟俗話說的好,一百隻狼當中,才會出來一隻狽的不是嗎?
說不定吳起這隻狼究其一生,也找不到他的那隻狽,也不是說得準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李承乾皺了皺眉頭,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有些懵的。
狼狽之間的關聯,吳起那個中原聯軍的家夥身上,也有狼的味道嗎?
狼的味道,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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