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
“什麼?你是說,齊無恨那個混賬早在數天之前便是帶人一路南下去天南了?”
陸炳在從手下人口中得知了這則消息之後哪裡還顧得上處理什麼內務啊,他直接便是站了起來,手中握著的竹簡一下子就是被他扔在了地上。
渾身戰戰兢兢神色顯得頗為有些緊張的男子則是欲言又止,咬了咬牙之後最終也是隻得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懼意很足,但是這個錦衣衛也是勉強控製住了自己有些微微晃動的身體,咽了一口口水之後,便是開口回答道
“陸,陸千戶,這,當時齊千戶就是如此說的啊。”
“那你為什麼不攔下他?!”
陸炳上前一隻手拽住了這個錦衣衛的衣袖,怒火之下,讓陸炳沒有控製的了自己的氣力,直接就是將這個錦衣衛給硬生生的舉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攔下他?”
錦衣衛滿臉愁容,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他掙紮了好久之後,最終神色還是那般的慘淡,愁容之下,最終他還是緩緩的開口回答道
“這,當時屬下也想要攔下齊千戶的啊,可,可是齊千戶的脾性,陸千戶您也是知道的,屬下,屬下實在是攔不住齊千戶啊。”
這名錦衣衛麵色的難看,實屬是讓陸炳看的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好在,陸炳慢慢的也是恢複了一些清明,他鬆開手之後,這個錦衣衛也是大口喘著粗氣,險些沒有站穩就要跌倒。
轉頭走回書架,陸炳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便是隻見他眉頭一豎,道
“齊無恨那個混賬,做事向來都是沒有什麼輕重的,而偏偏這個時候的天南城卻也是要緊的關頭,要是讓這個家夥的魯莽行事還使得指揮使大人他們對於天南的謀劃打水飄的話,嗬,我倒要看看齊無恨這個混帳到時候該如何去與指揮使大人狡辯。”
說罷,陸炳一拳滿滿的力道直接就是砸入了牆麵,在牆上留下了一個不可謂不小的凹陷下去的小坑。
“這件事,也是因為本千戶有些思慮不周,竟是沒有將齊無恨這個家夥的意外算在其中,媽的,天南之事,指揮使大人已然是籌劃布局了多年之久,眼看如今已是最好的收官環節,齊無恨這個混賬,這個混賬,媽的。”
外人麵前儒雅如陸炳這般的人,在現在的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的接連爆出的臟話,可想而知現在在他陸炳的心中,對於齊無恨究竟已經是埋怨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陸,陸千戶,這,天南不是還有郭千戶在那裡的嗎?這,靠著郭千戶在那裡撐場子,屬下覺得,即便是齊千戶的性子再怎麼的莽撞,想來應該也是可以兜住場子的吧?”
這個錦衣衛試探性的口吻剛剛說出這話,可是迎來的,卻是陸炳的譏笑。
陸炳轉頭有些嘲諷的意味看向這個家夥,冷冷的對其開口說道
“郭嘉?嗬,那家夥怎麼可能會在意齊無恨那個混賬如何行事,那個家夥,對於這些事情可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隻要齊無恨那個混賬不影響到事情的結局,郭嘉是絕對不可能會對此出手發聲的,嗬,郭嘉,自作聰明的次數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個酒鬼,當真是不知道指揮使大人為何會對他另眼相看,讓他一介酒鬼坐在千戶的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
聽著陸炳的口吻,仿佛他與郭嘉之間,好像是有著另外一層故事一樣。
而這位錦衣衛呢?
可能因為他也算得上是陸炳的親信之一,所以陸炳也就很是乾脆自然的在他在場的情況下,說出了這些話。
“可是,郭千戶這些年來不是從來都沒有出過任何紕漏嗎?”
緊接著,這個錦衣衛的這話,則是讓陸炳戲虐的眼神看了又看他。
“沒有出現任何紕漏?嗬,且瞧著看吧,這個家夥自作聰明狂妄自大的性子,遲早會讓他為此付出沉痛代價的,齊無恨那個混賬,尤其還是在隻是因為執金司的那個家夥,就讓齊無恨這個混賬如此的不顧全大局,再配上這麼一個狂妄自大的郭嘉,這兩個家夥加在一起,天南之事,多半是要讓指揮使大人多年以來的謀劃徹底落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炳的眼神中閃爍過了一抹狡黠之意,不過這抹狡黠也是很快的就一閃而過,所以一旁的這位錦衣衛,也是自然而然的就沒有注意到。
“陸千戶,這,此番針對天南之事,本身不就是我司與執金司聯合行動的嗎?這,齊千戶因為執金司的事情而莽撞卻是是有些不妥,但是這,齊千戶卻也沒有什麼大錯吧?”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陸炳突然的再次出現在了這個錦衣衛的跟前,居高臨下的態度,冷傲的口吻對他說出了這話。
看著這般狀態之下的陸炳,這位錦衣衛可謂是嚇得雙腿都有些開始控製不住的抖動。
“你在我的麵前,在為齊無恨那個混賬開脫此事?”
陸炳再次說出的這話,則就像是一記警鐘一樣,狠狠的砸入這個錦衣衛的心中。
“不敢不敢,屬下,屬下斷然是不敢的,隻是,隻是。”
“沒有隻是,齊無恨那個混賬,我是遲早要與他有所乾戈的,可是如今眼下,我也是需要為了大局的情況下,要與那個家夥有所聯係罷了,待得大局過後,我陸炳仍是我陸炳,而他齊無恨,仍然還是那個混賬。”
陸炳強勢的口吻,讓這位錦衣衛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南之事,若是早些日子彙報的話,還有法子通知前站的人將齊無恨攔下來,可是現在已然是數天過去了,算算時日,就按照齊無恨那個混賬東西的性子,想來現在也已經差不多到了天南附近了,即便是想攔,也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陸炳長歎了一口氣,不過進而的,他便是再次冷眼看向這位錦衣衛,繼續的,對這位錦衣衛毫不留情的說道
“若是天南之事,因為齊無恨的原因而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這個責任,你擔當不起,哪怕是用你的性命來賠罪,也遠遠不夠。”
說著這話的同時,陸炳伸出手不停的點在這個錦衣衛的胸口上。
天南城的事情,這個錦衣衛是不知道其中到底牽扯著什麼。
但是他陸炳卻是知道的。
天南城近百年以來一直都算得上是南離帝國的一根倒刺一樣,經過了這麼些年的積鬱之下,早就已經可以說的上是有些讓人不得不去動手去處理掉這根倒刺了。
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錦衣衛指揮使乾清陽才會煞費苦心的在這件事情上耗費了許多的精力人力以及物力,最終這也是被迫的要與執金司進行一次聯合行動,針對與天南城下手,想要一舉將天南城徹底的歸化入南離帝國內,而不是再像以往那般,成為一個遊離在南離帝國之外的化外之城。
原本將郭嘉從江陵城調過去,也就是因為無論是從身份上來講還是從本事上來說,郭嘉毫無疑問的都將會是最為符合代隊錦衣衛搞定天南一事的統帥者。
而齊無恨的出現,則是有著極大的可能會將此事徹底的壞掉,又或者說是,亂成一鍋粥,讓這件事,發展到一種誰人也無法猜想到的方向。
齊無恨的性子,陸炳與他共事這麼多年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的性子究竟是如何呢?這個家夥在這些年以來執行的團體任務之中,早就不知道因為他的莽撞而壞了多少事了。
錦衣衛所執行的任務,往往都是以組織來分彆的,基本上很少會有著單一的一個錦衣衛去單獨執行任務的。
但是齊無恨的性子,卻使得他成為了錦衣衛的這個例外。
陸炳頭疼的地方也就是在此了,齊無恨搞砸事情的本事眾人皆是有目共睹,他陸炳又怎麼可能不會去擔心這件事呢?
不過事到如今,齊無恨早就已經是遠離金陵城附近,現在也確實應該是到了天南城附近了,即便是想要將他追回,這也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木已成舟,為時,皆是已晚。
“傳令下去,無論是那個派彆的百戶,乃至旗官,小旗,若無要緊任務,抽調其中精銳之士各五十,連夜南下,趕赴天南。”
陸炳深吸了一口氣,他坐在了椅子上,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便是伸出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除了傷神以外,他現在也是無奈之舉。
貿然之間不論其他人的利益,如此抽調錦衣衛的人員,這件事也得虧是現在的陸炳,這要是放在平時的話,光是下出了這道命令,陸炳就已經是可以被人處以不小的罪罰,嗬,不過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
若是不再對於天南的事情進行緊急補救的話,難道還真就讓他陸炳坐視齊無恨那個家夥去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