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啪——”
李峰建落地,苦不堪言。
錢多多趕忙上前將李峰建扶起,李峰建俯身向前,猛然一口血水,狂噴而出,雙腿一軟,再無力氣上前……
錢多多更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勇氣抗爭一下,在他心裡,螳臂當車,是大傻叉才做的事。
難道,三人就要命喪溝底,亡了?
這時,一墨走上前來,一臉憂鬱,眉頭緊鎖,道“石兄,你和大姐這招……實在是有些不仁不義!”
石劍一聽,毫不猶豫,反手就是一個耳光,一墨身子本就柔弱,被這麼一個大漢一甩,身子不聽使喚,倒向一旁的椅子,捂臉驚詫。
石劍看著一墨,負手而立,狠狠道“一墨,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姓梁的不就是在溝頂救你一命麼,怎麼,你就因為這個,準備和哥哥姐姐們瞪眼?”
一墨嘴角滲血,臉色慘白,勉強撐桌而起,道“石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我都是書妖,文字幻化而成,怎能不懂這般道理?你雖對他無感,但我畢竟受他恩惠……”
這時,琴音如煙波,夾雜著紅琴的尖細嗓音“一墨,一百多年前,是誰救了炸雷下的你?百十年來,又是誰在給你精心調養?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那湧泉之恩,你就恩將仇報嗎?”
“嘭——”
一聲斷弦之音,蕭蕭蹦出,如投石入江,嚇得一墨身子一顫。
想必是那紅琴聽到一墨“大言不慚”,激憤不已,怒而斷弦。
一墨猶豫再三,還是一挺胸脯,道“我知道主人救我在先,哥哥姐姐護我周全,但我也沒說要背叛你們,我隻是覺得咱們既然和梁大師有約在先,為什麼不能言行一致?”
“言行一致個屁!你真以為和他玩幾輪遊戲,輸贏就能定命運?一墨你彆傻了!他和那妮子一樣,是衝著咱們的命來的!我和大姐救了你!”石劍惡狠狠道,眼神裡,還有不自覺的自豪感。
一墨仍不死心,說教不止“石兄,大姐,那我問你們一句,殺了梁大師,誰救二哥?那道壓鬼符,咱們根本不能動它分毫!主人外出,還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那道壓鬼符,梁子文沒有絲毫手下留情,即便是這幾個老妖,也奈之無何,紅琴的一隻手,不就是這樣受的傷麼。倒是那鬆精落真,千年修為,可以將其揭起,但聽一墨所言,落真歸期未知,這就難辦了。
誰曾想,石劍突然兩眼一眯,露出殺機,道“死一個,總比咱們都死要強!如今之計,隻能委屈二哥了!”
一墨一聽,連連後退,兩眼無神,雙唇抖動“石兄,大姐,你們……”
石劍的話,意思不能再明確,就是說,即便烏白和尚被壓死,那也保住三妖,數目過半,還是他們勝了!
隻是這兄弟之情,在他石劍眼裡,竟如此不同手足,棄之如敝履,叫人寒心!
一墨失神的扭頭,就見烏白眼神裡一片空洞,末了,一顆眼淚滴落而出。
斷弦之琴仍可撫,哀哀之樂,冉冉而出,隻是不知,紅琴此舉,到底是為梁子文送行,還是為烏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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