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府衙役抬著一隻體型如牛的白狗招搖過市,一旁的牢車上是蓬頭垢麵的李家小娘子。
這幾日,李家小娘子和白犬的故事,算是傳開了。
不過,眾人的目光大半集中在白犬身上。
白狗被捆綁的結結實實,渾身布滿刀傷,脊背的傷勢深可見骨,可依舊目露凶光,一身狗毛如豬鬃般豎起,嚇得不少百姓驚聲尖叫。
前方,領頭的正是燕雙飛。
正午,菜市口,劊子手朝著斬首刀上噴了一口老黃酒,口中念叨一聲‘黃泉路上莫回頭’。
隻見刀光掠過,兩顆頭顱呱呱落地。
一顆是人頭,一顆是狗頭。
一人一犬的緋聞,自然在鹹亨茶館傳開。
蘇長青喝著黑苦茶,有一搭沒一搭得聽著。
“嘿,誰能想到,那李家小娘子竟是那種人?”
“是呀,那大白狗差不多有小牛犢大小,那地方自然也不小,受得了嗎?”
“嘖嘖,可憐李尚嘍,娶了這女子,落這一個下場。”
忽的,一個破落書生闖了進來,渾身酒氣,臉色漲紅。
“王家相公,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了吧,這王家相公就住在三花巷,李尚家對麵,聽說早就對李家小娘子有意思。
誰知道兩人有沒有拉扯。
估計是傷心呢吧。”
“原來如此,那這王書生也算和那白犬,是同道之友了。”
王書生腳步懸浮,一下趴在酒桌上。
老皮影賤兮兮得走近,問道“王相公,說說你和李家小娘子的事兒唄。
那小娘子,滋味如何啊?”
此言一出,王書生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媽的,我怎麼知道。
那賤女人,老子給他劈柴、挑水,隔三差五得送錢救濟。
結果,跟一條狗,也不跟我……嗚嗚……”
噗~
聽到這裡,蘇長生忍不住吐出口中的茶水。
他娘的,還真是暖男不如狗啊。
此時。
後山,一座山洞。
一位披發黑袍道士雙目赤紅,伸出烏青的指甲,清點著洞內的一條條牛犢大小的白犬。
微風吹過,道袍敞開,胸膛中央露出一顆顆猙獰犬頭。
“咦?少了一條……”
道人眼裡露出疑惑,緊接著胸膛處的狗頭傳來犬吠。
“莫急,馬上就開飯了……”
下一刻,乾枯的手掌利劍般刺入身邊的大狗體內,伴隨著哀嚎聲,一顆青黑色狗寶被抓出。
“成色還不錯……吧唧,吧唧……”
說著,道人一把將混雜著汙血的狗寶塞入胸膛的犬頭中。
次日傍晚。
臨近收攤。
一道人影翻越門牆,落到蘇長青跟前。
“差爺……”
蘇長青認清來人。
燕雙飛詫異道“奇了,你究竟是真瞎假瞎。竟然一下猜出我來……”
“都是混口飯吃罷了……”蘇長青擺擺手道。
“閒話就不多說了,這是你的賞銀。”
燕雙飛往案桌上丟了一隻錢袋,蘇長青掂了掂,大約有三兩。
“彆嫌少。這次那小娘子沒榨出多少油水。”
官府從犯人身上榨些油水,屬於老慣例了。
蘇長青將錢袋推回,狡黠一笑“這錢財就算了。不知那白狗斬首後的屍身在哪?
蘇某……好吃狗肉。”
天元卜算既然能占卜中得到一枚玄黃狗寶,意味著此狗體內自然也生長這奇物。
如果能得到,這可遠不是三兩銀子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