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戰爭,開始了。
雲靜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抓了姚素弦,反而讓南燕的士兵們士氣大漲。他們全然不知姚素弦心中所想,隻希望可以奪回他們的王後!
殺一殺大齊的氣焰。
王後從前是哪裡人沒有關係,可是王後現在,是他們南燕的人。
而且王後還這般的為他們著想,南燕的軍隊聲勢浩大,可雲靜竹也不是吃素的,帶領著所有人,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來。
“將士們聽令,滅了南燕,滅了這些蛇蟲鼠蟻,給所有慘死的百姓和同僚報仇!”雲靜竹沒有說什麼官方的話,她隻記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使命,自己的理想。
保家衛國,馬革裹屍,既然如此,那她和敵人,就隻能活一個。
大齊的軍隊士氣如虹,南燕那些所謂的勇士,根本就抵擋不住,雙方打的熱火朝天,誰都不服誰。
另一邊,圍困著沈沛的那些南燕士兵們,卻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南燕的大祭司原本是想圍困住沈沛,活活的把沈沛給耗死。
原本其實不需要那麼麻煩,把人圍困起來,有的是辦法把人弄死,隻不過大祭司非常不接受自己辛辛苦苦製作出來的蠱毒,這麼輕而易舉的被破解了,也不相信沈沛的心智能夠那麼堅定。
所以,大祭司命令他們,一定要把沈沛抓起來,他要好好的研究研究。
最好是抓活的,可這事哪裡是大祭司想要怎樣就可以怎樣的?抓活的?簡直像是一個笑話……
當所有人都意識到大祭司的命令有問題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大祭司心愛的徒弟瞪大雙眼,看著出現在麵前的沈沛,隻覺得難以置信,他就像是鬼魅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沈沛麵無表情的用刀尖抵在大祭司愛徒的脖子上,“你是要先走一步,還是等你的師父一起?”
大祭司徒弟“……”
“你怎麼沒事?你怎麼可能沒事?我師父的蠱怎麼可能沒有效果?”大祭司的徒弟怎麼都不敢相信,可沈沛沒什麼心情同他廢話。
刀尖微微用力,劃破了他的皮膚,“你說話太難聽了些,本王不想聽。”
所有人“……”
這是什麼理由啊!
當沈沛帶著失蹤人馬全部趕到的時候,雲靜竹已經控製住了場麵,南燕的王後被抓,雲靜竹時時刻刻記著上峰的教誨,他們大齊的人一向都是大大方方的。
所以就好人做到底,讓他們夫妻兩個,整整齊齊的。
沈沛時隔三年見到姚素弦的時候,當真是沒認出來,指著她隨口問雲靜竹,“這人誰?”
姚素弦怒目圓睜,要不是被軍醫灌了藥,隻怕這會兒早就開始破口大罵。
雲靜竹眼中含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王爺,這是南燕王後,姚素弦。”
沈沛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認出來,“幾年不見,怎麼更醜了?”
姚素弦聽到這話,眼睛瞪得更大了!
雲靜竹真怕沈沛就這麼一不小心把人給氣死了,連忙岔開話題,“王爺,您的傷要不要緊,要不還是讓軍醫瞧一瞧?至於他們兩個,一個油鹽不進,一個狂妄自大,想來是問不出什麼話的。”
雲靜竹命人把姚素弦夫妻二人帶下去,開始彙報自己這兩天的成果,南燕皇室原本還有些能夠和南燕國君一爭高下的,可這三年期間全被姚素弦明裡暗裡解決掉了,什麼借刀殺人,什麼嫁禍,什麼美人計。
能用的辦法都用上。
沈沛聽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非常肯定自己的觀念,“南燕的人,果真是沒見過漂亮的。”
真可憐。
雲靜竹又忍不住開始咳嗽,卻也是有點疑惑的,姚素弦雖說人瘋的厲害,可腦子看起來至少是沒問題的,隻是雲靜竹不懂,既然腦子不笨,怎麼就淪落到這個程度了?
“她當年想害死阿冉,寒冬臘月的推她入冰湖。”沈沛隻要一想起這件事就心思鬱結,雖然當初他去的及時,可若冉還是病了一場,也不知阿冉昔日難產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雲靜竹聽到這裡直接愣住了,隻覺得姚素弦當真是勇氣可嘉,好好活著不好嗎?非要作死,“那王爺現如今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夫妻二人?”
“押回去再說吧。”沈沛疲倦的打了哈欠,南燕國君叛亂倒是情有可原,可姚素弦到底是大齊的官宦之女,“至於姚素弦……賜死吧。”
與其讓她活著,倒不如死了的好。
雲靜竹沒有半點兒驚訝,似乎早就明白會是這樣的結果,姚素弦活著,她就是明晃晃的叛國者,如果她死了,那屬於她的一切罪孽,都將會成為被迫。
沈沛沒有要去洗白姚素弦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要穩固朝綱罷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沛不想有人耽誤他成親,雲靜竹心知肚明,隻是沒說出來,畢竟要給上峰一些麵子。
至於那南燕的國君,就沒有那麼好的下場,他會被押送回京,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如何了。
南燕被覆滅之後,沈沛留了李將軍在此地駐守,其餘人馬和他一起班師回朝。
至於那大祭司和愛徒,日子也沒有多少好過,畢竟在南燕,但凡會點兒邪魔外道的,都是自視甚高的,可除了些天賦異稟的,大多數都是靠著這點本事傍身,除了自身能耐,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
哪裡打得過大齊的軍隊?
在逃跑了幾次之後,見到國土被覆滅,也就徹底的歇了心思,乖乖的配合著蒼玄帝派來的那些能人異士們一起,研究蠱毒的解藥。
這東西其實隻是迷情的作用,若是不受其蠱惑,那就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比如沈沛。
成日裡跟個沒事人一樣。
但也有很多人被折騰的苦不堪言,這就要靠他們研製解藥,偏偏大祭司想要作假都沒有用……畢竟,這蠱毒被沈沛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要是敢輕舉妄動,吃苦頭的還是自己。
這一場仗打了好幾個月。來的時候,還隻是秋日,回去時候已經是臘月,沈沛歸心似箭,所有的將士們也都是一樣的心情。
臘月已至,除夕還會遠嗎?
當沈沛踏上歸途的時候,京城裡已經下起了雪。
秦王府的院子已經修繕完成,一花一樹,一草一木,都是按照沈沛的想法修繕的,統統都是若冉和悅悅喜歡的模樣。
若冉從未去過,她知道,那修繕的模樣和她記憶中的秦王府,肯定是不一樣的,但是她卻按捺住自己的衝動,若冉知道,等到她再一次堂堂正正的出現在那座府邸,有很多事情都會變的不一樣。
若冉的嫁衣繡的很慢很慢,明明早就已經可以完成可,但她配合著捷報一點一點的調整著自己的速度。
京城裡下起了雪,悅悅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見雪,起初非常的疑惑,不敢上前,還是若晨帶著悅悅去堆雪人,慢慢的,悅悅才喜歡上雪,也喜歡上了堆雪人,並且彆出心裁的堆了好幾個“娘親,舅舅……皇祖父,皇祖母,皇伯父,皇伯母,佑安哥哥……姑姑,還有……”
悅悅指著最後一個,聲音低落的開口,“爹爹……”
沈沛走了幾個月,孩子已經明白了爹爹的意義,隻可惜沈沛一直沒有回來。
若冉走過去摸了摸悅悅的頭發,輕聲安撫道,“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悅悅聽到這話,懵懂的抬起頭,像是在問若冉說的是不是真的,“那……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等到爹爹忙完了,就會回來了。”若冉把孩子攬過來,指著地上的雪娃娃岔開話題,“為什麼這個是娘親呀……”
“這個最好看!”
“那,為什麼這個是爹爹呀?”
“爹爹也好看。”悅悅回答的理所當然,比如舅舅比爹爹矮一點兒,皇伯父凶一點兒……皇祖父老一點兒……
當然,佑安哥哥最矮。
若冉笑得不行,這一堆差不多的雪團團,她到底是怎麼分出來的?
不都……一樣嗎?
可這些雪娃娃,在悅悅的心裡,一直都是不一樣的……她把雪娃娃們一個個視若珍寶的搬到了屋子裡,結果沒一會兒都化了乾淨,悅悅看到之後哭的好大聲。
若冉說要陪她重新堆,可小姑娘非說不是原來的……
當娘的少不得得安撫孩子。
北方的天氣寒冷,時不時的就會下雪,乾燥的雪花飄在掌心裡,會慢慢的融化開,悅悅看著這一幕驚奇不已,而後又多了一項快樂,跑到院子裡去接雪花玩。
若冉看她高興,也沒想著去約束孩子,卻也沒有讓悅悅在外頭玩太久,畢竟孩子頭一次接觸雪,並不怎麼習慣,若冉隻怕她長了凍瘡。
屋子裡早早的燒起了地龍,悅悅並不太習慣,頭一天點燃地龍的時候,悅悅睡到半夜的時候哇哇大哭起來……
若冉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受了風寒……
折騰了半晌,各種請大夫,而後才知道……是不適應地龍熱哭的,可又不能不燒,畢竟北方的冬天,夜晚非常的冷。
為了悅悅,若冉少不得得和若晨一起,調整地龍的溫度。
連日來的大雪,讓若冉的心情有些不大好,她擔心大雪封路,大軍回不來,也因為雪下的太大,不讓悅悅出去玩,小小的孩子隻能每日待在屋子裡,和舅舅母親作伴,並且悅悅也有了自己的小脾氣。
偷偷的和若冉生氣。
隻不過……悅悅舍不得生氣太久。
每每若冉過去的時候,她就會撲到母親的懷抱裡,又問出了一件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若冉一直都回應她很快,可很快到底是多快,她也不敢保證。
這一天清晨,若冉打開窗戶的時候,迎來了久違的太陽,太陽照耀在屋簷的冰淩上,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
若冉看向自己的繡架,發現最後一朵牡丹,也已經在昨日繡完了,她撫摸著密密麻麻的針腳,隻覺得,若有所思。
若冉似有所感,開始從衣櫃裡翻起衣服來,喊著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悅悅,“悅悅,快些起床了,我們要出去。”
悅悅剛剛醒,還有些呆呆的,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看向若冉,見到母親過來,伸出手要她抱抱,若冉把她扶起,替她穿好衣服。
悅悅睡眼惺忪,任由母親擺布,若冉也不管她到底醒沒醒,硬是把她從床上扒拉起來,這裡的動靜鬨得有些大,惹得隔壁院子的若晨披著氅衣走了過來,無奈的敲了敲門,“阿姊,悅悅哭什麼?”
“她不願意起來才哭的?吵醒你了?”若冉隔著門回應道。
若晨倒是沒有被吵醒,他也差不多要起了,昔日住在清水鄉,寒冬臘月的都要起來念書,更何況如今……
“你這麼早把她喊起來做什麼?她平時不是都要睡到巳時嗎?”若晨靠在門邊打了個哈欠,結果麵前的門被拉開,若晨就看見若冉穿戴的整整齊齊的,還有些詫異……
“阿姊你這是……”
“我的嫁衣繡完了。”若冉輕聲道,雖然看著還挺平靜的,可若晨卻從姐姐的語氣中聽出來她這會兒到底有多激動……
“可是……不是已經好幾日沒有捷報了嗎?”
“王爺說過,等我繡完了嫁衣,他就會回來的。”若冉認真開口,錯身讓若晨進屋,自顧自的開始給悅悅穿衣服。
小姑娘反抗不了母親,隻能委屈巴巴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