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農大驚道“怎麼會這樣?醫生看過了嗎?”
雷瑟說道“找西部帝國的醫生看過了,確認是瘟疫。”
卡農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雷瑟見狀便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卡農躊躇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說到這個帝國的醫生吧,我是聽到一些傳聞,但是具體是真是假我也不確定。”
“之前我還在管理法外之地的時候,帝國境內瘟疫爆發,我聽說是拜蛇教的人在傳播瘟疫,很多醫生都被威逼利誘,不敢真的去治病救人,這導致了許多地方爆發了反醫暴動,很多醫生都被綁在木樁上燒死掉了。”
雷瑟愕然道“真的假的?拜蛇教的人為什麼這麼做?”
卡農說道“還能為什麼?人怕了就會去拜神唄。不過我也不確定,也有說是教廷的人在誣陷拜蛇教,因為教廷的人現在在四處兜售贖罪卷,說是染上瘟疫的人都是有罪的,買了贖罪卷才能贖罪。教廷的人為了能夠賣出更多的贖罪卷,於是讓那些醫生不許治病救人,反過來還有去傳播瘟疫。”
“很亂,反正各家有各家的說法,不過帝國境內那些醫生確實是沒能控製和治療瘟疫,還搞出許多聽起來很奇葩的醫療方法,現在帝國境內的醫生可是人人喊打,所以這些人,我覺得不可信。”
卡農說完有些猶豫,隨即對雷瑟說道“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一趟於桑克堡,這裡交給你了。”
雷瑟點頭說道“沒問題。”
卡農隨即翻身騎上雷瑟的馬,帶走十幾名騎兵匆忙離去。
第二天傍晚,古德和艾夫斯一行人終於趕到於桑克堡。
看著城門大開,毫無生機的城堡,古德內心一緊,隨即放慢步伐緩緩走進城堡。
一名頹廢地坐在門口的士兵看到古德,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來。
“大人,您來了。”
古德看著士兵問道“這裡怎麼回事?城裡的人呢?”
士兵哭喪著臉回道“我們沒守住,他們都逃出去了,很多士兵也逃跑了。”
古德看了眼四周零零散散的士兵,隨即說道“集結所有還沒染病的士兵在城外紮營,所有飲水和食物不能再用城堡裡的。”
“遵命!”士兵如蒙大赦,趕忙回去招呼其他士兵準備搬出去。
古德策馬趕往城堡主樓,走過昏暗的樓梯和走廊,緩緩走向那道房門。
門外呆坐的西加看到古德突然到來,慌忙起身說道“大人,您來了。”
古德看了眼西加,隨即伸手要去推開房門。
西加連忙阻攔道“大人,裡麵”
古德推開西加的手,隨後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沒有點燈,微弱的夕陽透過窗縫投入房間裡,勉強能讓人看清屋內的環境。
斯瓦納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早已不複往昔的英姿。
察覺到有人進來,斯瓦納艱難地抬頭看向古德,隨即露出一抹慘然的微笑。
“古德,你來了。”
古德走到床邊跪下,伸手想去牽住斯瓦納的手,但斯瓦納的手卻縮開,不想讓古德觸碰到自己。
看著手臂上潰爛流膿的傷口,古德心如刀絞,眼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斯瓦納微笑著說道“彆哭了,我都沒哭過。”
“可惜現在的我連為你擦拭淚水都做不到。”
古德看著斯瓦納說道“對不起。”
斯瓦納帶著微笑,神色黯然地道“對不起什麼?你又沒做錯什麼。”
“我隻是覺得遺憾,還有好多的事情沒和你做完,還沒能聽到宗祀叫你爸爸,還沒能住進我們自己的城堡裡,還有好多好多”
古德啜泣著說道“我們會的,將來都會做到的,等你好起來我們就住進洪加德堡,到時候叫宗祀天天叫爸爸媽媽。”
斯瓦納看著古德說道“聽起來會很美好。”
古德說道“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斯瓦納默默地注視著古德,語氣低緩地說道“陪我呆一會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讓我再多看你一眼。”
古德哽咽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跪在床邊看著斯瓦納。
夕陽下,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默默地對視著。直到陽光消逝,不知何時,斯瓦納的眼眸中已經失去了色彩,古德再也抑製不住悲傷,獨自一人放聲大哭。
縱使是陷入絕境屠刀當頭,亦或者是在薩哥特的審判庭上,古德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古德在床頭祈禱著,誦念著元始天尊、佛祖、基督,甚至是拜蛇教的阿茲卡達哈,乞求一絲奇跡出現,但空蕩蕩的黑暗中,古德的祈禱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門外,西加悲愴地癱坐在地上痛哭,艾夫斯亦身上悲戚地站在一旁。
哭泣過後,古德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門,仿佛行屍走肉一般走在城堡裡。
哇~
一聲嬰兒的呼聲傳來,古德驀然抬頭,宗祀在一個房間裡看著古德,身邊的侍女沒有阻攔,宗祀便有些笨拙地朝古德走來。
咿呀~
古德神色黯然地蹲下,伸手抱起宗祀。
宗祀撫摸著古德的臉龐,咿呀咿呀地叫著。
“咿~爸~”
古德聽到宗祀的呼喊微微一愣,哭笑著看著宗祀,淚水再次湧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