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回頭看去,曼特裡翁接著說道“法外之地的走私貿易停了吧,你已經是元老院的長老,應該帶頭奉公守法。”
“已經有很多人不滿了,加上這次,你再也不能推脫了,否則我們也保不住你。”
古德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並沒有直接回道,而是轉身離去。
古德離去之後,兩人心裡各自思量著,吉菲爾見曼特裡翁發呆的樣子,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麻煩?”
曼特裡翁說道“我說不上來,感覺不太好。”
“古德這個人太精於陰謀了,他的手段層出不窮,而且都很致命。”
“這樣的人對帝國來說到底是好是壞?雖然他是帝國長老,但彆忘了他更是瓦蘭迪亞的國王。”
吉菲爾喝了口茶,說道“你是擔心古德會對帝國不利?”
曼特裡翁說道“如果他有什麼陰謀的話,或者說他已經對帝國施展了陰謀,這讓我有些不寒而栗。”
吉菲爾說道“到現在為止,他對帝國貢獻頗多,至少我看不出他有任何陰謀的痕跡。”
曼特裡翁喝了口茶,說道“小心著點吧,我們需要多關注他,要是他懂得自愛,那他便該明白。”
“玩弄陰謀之人,終會死於陰謀之下。”
烏裡克斯卡拉堡,這是泰亞爾的衛星堡,作為和泰亞爾互為犄角的城堡,在這場戰爭中已經難以發揮出他的作用。
圖拉格、梅蘇伊兩支軍團一南一北,在敵人絕對的兵力優勢麵前,這座城堡比泰亞爾更像一座孤城。
斯溫(戈敦幼子)站在早已飽經摧殘的城牆上,絕望地看著城外如潮水般湧來的庫賽特軍隊。
遠處飄揚的旗幟,那是庫賽特汗王的旗幟,想必是蒙楚格親自帶領大軍殺來了。
城裡的士兵還在咬牙堅持,頂著一扇殘破木門,而門後是如狼似虎的庫賽特士兵。
隨著木門支離破碎,最後的防線告破,庫賽特汗國的士兵蜂擁而入,城堡最終淪陷。
晨風蕭瑟,泰亞爾橫臥在山巒之間,靜謐得像是與世無爭的隱士。
城門緩緩打開,士兵們紛紛走了過來,神色肅穆地看向城門外。
一隊庫賽特騎兵帶著幾名斯特吉亞士兵,身後拉著一輛板車。
板車上用維戈洛文家族旗幟覆蓋著斯溫的遺體,來時庫賽特人還為他的遺體做了清潔。這是對待一位貴族應有的禮節,尤其是一位戰死的貴族。
等到靠近了城門,領頭的庫賽特人朝屍體微微鞠躬,隨後帶著庫賽特騎兵便掉頭離去,留下斯特吉亞士兵拉著板車緩緩前行。
此時的斯溫仿佛睡去,但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戈敦還是禁不住老淚縱橫,俯在斯溫身上痛苦。
戈敦輕撫著斯溫冰冷的臉頰,涕淚和蒼白的須發黏在一起,早已沒了波耶的威嚴,有的隻是一個老年喪子可憐人。
雷克也心痛,但也隻能安慰著父親,一邊要操持起弟弟的葬禮,一邊還要安排著麵對庫賽特的殘酷戰鬥。
那天之後,戈敦就像是一夜之間便步入遲暮之年。
他總是呆坐在椅子上發呆,精明的眼眸變得渾濁,佝僂的身影看上去就像個瘦弱的老頭,有時他閉上眼睛,仆人們還以為他已經去了英靈殿。
城外的庫賽特人步步緊逼,多年的圍困早已耗儘他們的耐心。
城裡的人早已麻木,他們已經看到了這場必定失敗戰爭的結局。
但旗幟還在,雷克還在牆頭,他們便沒有投降的理由。
終於有一條,戈敦渾濁的老眼微暗,隨後又亮起,他把雷克叫到身邊,低聲對雷克說道“孩子,做你該做的事。”
那是雷克並不明白,等他離開後。戈敦波耶平靜地走到窗口,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樓下的喧鬨聲傳來,雷克加快速度跑了下去。看到那圍在一起的士兵,雷克隱約想到了什麼,但他不敢相信,甚至後退了幾步。
現實總是殘酷,等到看見戈敦的屍體,雷克才明白父親的話。
他用自己的生命踐行了自己對這個國家的忠誠和熱愛。
他不能背叛,所以選擇自我了斷,把活下去的機會留給了雷克,給這座城市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