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幾個小姑娘怕得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直發抖,梨花也怕得不行,死死的抱著阮明姿的胳膊。
阮明姿臉色發白,攥緊了手裡的匕首。
風掀起車簾,送進來的血腥味濃得讓人直屏住呼吸。
幾個膽小的小姑娘當場就細細的哭了起來,她們還記得不能出聲,一邊捂著嘴,一邊抽抽噎噎的哭。
沒過多久,外頭便沒了動靜。
隻聽得一個有些冷淡的聲音在車外響了起來“去看下車裡還有什麼人。”
有人應了一聲,車簾一下子被撩了起來。
阮明姿這會兒還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她攥緊了匕首,死死的盯著車簾。
一張有些年輕的少年臉顯在了馬車前,“嘖”了一聲“爺,裡麵一車小姑娘。這些人咋到處都乾這種下濫的勾當?”
阮明姿見這人眉目清朗中正,不似邪妄之輩,再加上他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阮明姿攥住匕首的手總算微微鬆了些,但卻也不敢完全放鬆警惕。
不僅僅是她,一車的少女都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車簾前露麵的灰衣少年,滿麵驚恐。
反倒是那灰衣少年,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笑道“你們彆怕,我家爺追殺這夥人很久了,也算是間接救了你們吧。”
灰衣少年說了兩句,便又放下了簾子。
阮明姿心下微微一動,想起那些人慌不擇路的轉移。
難道就是因著這個?
阮明姿沉吟間,有那稍稍膽大些的少女,撩開一側的門簾往外一望,頓時雙腿發軟的跌坐回來,臉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多,好多血……”
她捂住欲嘔吐的嘴,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馬車裡的小姑娘看她這個模樣,也都被嚇壞了。原本就緊緊繃著的那根弦幾乎在崩斷邊緣,一個個駭得白了臉。有幾個膽子小的,更是嗚嗚嗚啜泣起來。
阮明姿隻得出聲安撫“沒事,彆怕,沒聽方才那義士說嗎?死的都是那些把我們劫走的壞人。”
因著先前是阮明姿給她們鬆的綁,這些小姑娘無形之中就把阮明姿當成了精神支柱一樣的人物,見阮明姿這般說,雖說也不能完全鎮定下來,但還是比之先前要好了不少,啜泣聲也小了些。
阮明姿沉了沉心神,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卻不期然正看見那坐在白馬之上的玄衣少年,仿佛心有所感,正勒韁回眸,冷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
阮明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這玄衣少年生得太過冷雋,五官極為出色,隻是眉眼之間淡漠的猶如初雪降在梅花枝頭的的那一抹寒意,清麗至極卻又寒涼入骨。
隻是淡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那玄衣少年便收回了視線。
阮明姿這才注意到,少年明明年歲不算太大,卻穿著極為老成持重的玄色衣衫。可又因著那容顏太盛太冷,並不顯得老氣,隻覺得冷得有些幽深。
那玄衣少年在馬上薄唇微微開闔,似是在跟馬下的灰衣少年說些什麼。那灰衣少年抱了抱拳,響亮的應了聲“是”。
那玄衣少年便打馬走了,沒有再往這邊看一眼。
阮明姿放下車簾,有點遺憾。
這少年生得真的太好了,若不是這會兒時機不對,說不得她這個顏狗就要好好的欣賞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