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問道“怎麼說?”
廿倒也沒瞞著,乾脆利落的說“姑娘,彆看他身上沒掛彩,但他受傷的地方,都是些看不出痕跡又很疼的地方——這人沒從翟小少爺討到半點好。”
阮明姿輕輕笑了下。
那倒地的少年,也聽到了這話,惱羞成怒的想罵人,結果他一激動,又牽引到了受傷的地方,倒吸一口涼氣,疼的更厲害了。
阮明姿忍不住挑了挑眉“下手挺黑的啊。”
翟笠仲反而有些不大好意思,眼神有些飄忽,不敢去看阮明姿跟小明妍。
阮明姿看笑了,下黑手的是他,怎麼這會兒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阮明姿示意小滿把那倒地的少年扶起來。
那倒地的少年似是明白了什麼,惡狠狠的瞪了阮明姿跟扶他的小滿一眼,倒吸著涼氣“你們都是一夥的……”
翟笠仲不樂意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衝我來就是了!”
他滿頭的血,衝著那倒地的少年揚了揚拳頭“再嘴賤,我還揍你!”
那倒地的少年臉色變來變去,最後倒是什麼都不敢再說了。
最後,阮明姿讓小滿把那倒地的少年送回了位於山腳的家中,她則是跟小明妍帶著掛了彩的翟笠仲,一道回了山莊。
平陽侯老夫人一見翟笠仲滿頭的血,嚇了一跳,趕忙讓人拿了乾淨的軟布跟溫水過來“……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這是被誰欺負了?”
翟笠仲有點不大好意思,眼神有些遊離。
阮明姿可沒想替他瞞著,當即一五一十的把這事跟平陽侯老夫人一說,平陽侯老夫人也驚了。
這翟笠仲年紀不大,先前又一直是以世家公子哥教養的。也就是後麵家道中落了,這才稍稍狼狽了些。
但再怎麼說,這……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他?
平陽侯老夫人思緒紛飛。
翟笠仲見平陽侯老夫人一直沒開口,他有些緊張的換了個姿勢站著,不知道說什麼。
平陽侯老夫人回過神來,見翟笠仲惴惴不安的小模樣,平陽侯老夫人忍不住一笑,語氣和藹的問翟笠仲“……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翟笠仲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平陽侯老夫人道“就是打人不會讓對方受重傷,但會讓對方疼的起不了身的法子。”
翟笠仲猶豫了下,才小聲道“是我跟著一個……路過山裡的遊方道人學的。老夫人,我也不是故意要下黑手。那個小孩,他……他罵我沒爹沒娘,我沒忍住。”
那小孩脾氣是有些壞,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阮明姿也不意外。
但這事也給平陽侯老夫人敲了個警鐘。
她想了想,鄭重其事,又語氣慈祥的問翟笠仲“……你願不願意跟我們回京城?”
到底算是故人的孩子,這孩子心又好,先前還冒著危險來警示他們。
她不能看著這個孩子,在這山野之中,一不小心就長歪了。
翟笠仲斷然拒絕“多謝老夫人的好意。我要在這守著我翟家的產業。”
平陽侯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傻孩子,這莊子作甚需要你一個孩子來守著?……我讓莊頭時常順手照看著也就是了。”她神色嚴肅起來,“你祖父,怎麼說也是當年的三元及第,雖說後頭被奸人蒙蔽走了歪路,但你作為你祖父的孫子,難道你要在最好的年紀,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山野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