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就是不養閒人,你住不慣大可找彆人去!”朱老秀才又繼續諷刺。
朱氏見他張口閉口要自己走,還處處出言諷刺。
心下氣不過,果然將手裡的東西一摔奪門而出。
朱老頭氣得不行,也懶得追出去,甚至還狠狠朝門口啐了一口。
“呸!你以為你是誰?還是千金大小姐呢!還讓我供著你!”
“我沒把你趕出去,還給你口飯吃就不錯了,你還挑肥揀瘦的!”
“走就走,餓死好了,本來也該掐死你的!”
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拿著戒尺朝前院走去。
那裡有他的學生,他賴以生存的衣食父母。
人呐!活一輩子,哪兒能閒的下來呢,閒下來,可不就廢了?
……
朱氏從朱家一路逃了出來,一路躲避著熟人的視線,偷偷摸摸到了唐家。
也不敢走正門,七拐八拐繞到後門處。
她從懷裡掏出僅剩的最後一兩銀子,交給了一個正要出門的小廝。
“我進去找大小姐身邊的一個嬤嬤,求你通融通融!”
那小廝拿起銀子幾番掂量,很快就麵露諷刺。
“一兩銀子,你就想見我們大小姐身邊兒的人?你是誰啊?八成是瘋子吧!”
“去去去,我還要出門辦事去呢,滾一邊兒去!”
說完那小廝一邊將銀子塞進懷裡,一邊揮著手態度惡劣地打罵她。
朱氏隻覺得肥胖的身體一陣陣劇痛,整個人似乎被掀翻在地。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哪兒還有那小廝的身影。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又看了看那緊緊閉著後門,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心裡湧起極度的絕望。
“瀅兒,你在哪?你怎麼也不來看母親!”
她躺在地上痛哭哀嚎。
想當年自己是多麼風光,身上穿著幾十兩銀子一匹的雲錦,用著和宮裡娘娘們一模一樣的胭脂水粉。
天底下隻要她想要的東西,沒有買不來的。
老爺雖說侍妾多,可誰也越不過自己去,想打殺誰想折磨誰?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府裡的下人更不用說,任憑誰見了自己,不得恭恭敬敬跪下來磕頭,喊一句夫人?
可如今?
府裡的侍妾還是侍妾,奴才還是奴才,小姐還是小姐,隻有夫人,再也不是夫人了!
多年的感情付諸東流,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她心如刀割。
“老爺,老爺你好絕情啊!”
“瀅兒,你在哪裡?”
……
傍晚時分。
夏末秋初的陽光已經退去了些許熾熱,隻餘下焦黃色餘溫。
殘陽如鮮血一般,趁著最後的輝煌努力將所剩不多的赤紅色光芒灑向大地,地麵上還留了些餘熱。
朱氏就這麼躺在地上,汗水、淚水、口水鼻涕混在一處,披頭散發像極了瘋子。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青石板路上忽然傳來骨碌碌的車輪聲。
朱氏瞬間來了精神,起身胡亂摸了摸臉就湊在一旁等著。
馬車越走越近,她伸頭探腦拚命看著。
片刻後,她眼前瞬間一亮。
“瀅兒?”
“是瀅兒的馬車?”
“沒錯,是瀅兒的馬車!”
她喜出望外跑上前去,拚命揮舞著臟兮兮的手臂。
“瀅兒,是我,我是你娘啊!”
“瀅兒!”
“瀅兒!”
朱氏就這麼拚命叫喊著,然而……無濟於事,並且還成功招來一陣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