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堯伸手接過,看也沒看就一飲而儘。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朝著前方看,他極目遠眺,隻恨不得立刻將敵方的船隻找到,將辰兒救回來。
……
“到了到了!看到敵方的船了!”
半個時辰後,趙君堯忽然聽見有人驚喜地喊。
他有些疑惑,繼續極目遠眺。
可他不管再怎麼努力,也隻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半晌,他反應過來就有些失落。
‘到底是老了,和那些年輕的船手沒得比!’
李德明洞察心事,在旁邊兒笑說了一句。
‘到底是這些船手眼睛尖,奴才怎麼看不見呢!’
‘想想也是,人家就是吃這碗飯的練家子,要是和奴才一樣什麼都看不見,那可指不定得毀多少船隻呢!’
都臨到礁石上了還看不見呢,可不就得撞上了麼!
趙君堯心裡好受些,輕咳兩聲繼續遠眺。
果然,隔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總算在遠處的海麵上看到幾隻小黑點。
嘖嘖,真小呢。
……
兩方談判不能在船上進行,也不安全。
所以南洋國尋了一座孤島靠了岸。
趙君堯也指揮著船隻,在這座孤島上前停靠。
兩方交接,分外眼紅。
趙君堯眼瞧著從對麵船隻上下來一個身穿蟒衣,頭上插著彩色羽毛打扮得花裡胡哨又怪異的男人。
挺陌生啊,南洋國的國君這是……換了多少個了?
對方下了船,客氣地立在一片空地上等他。
趙君堯也毫不畏懼,大大方方也下了船。
“大楚朝老國君,久仰久仰!”對方先開了口。
趙君堯這才細細打量。
隻見對麵的人除了打扮得有點兒奇怪,皮膚有些黑很黑),長得有點兒醜之外,倒也和本朝人沒什麼不同之處。
(笑話,還能剩下啥?)
他也笑著上前。
“承讓承讓,不知閣下姓名幾何?我已退位多年不問朝政,還往南洋國君見諒!”
此話問出口之後,趙君堯肉眼可見對方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這也不要緊。
反正大家也不過是瞎奉承而已,誰指望跟誰交好呢,嗬嗬。
對方再不耐煩,還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原來這南洋國自從當年一戰過後,早已改名換姓,如今的國君名叫索諾布。
此人和大多數南洋國人一樣,長得高高大大,又黑又壯,一身的肌肉又發達又醜。
看得趙君堯又羨慕又鄙視。
他暗暗地想大楚朝子民如果長成這樣,那還不得稱霸天下了?
他又有些慶幸如果大楚朝的女子也長成這樣,那誰能下得去手?大楚朝豈不要斷子絕孫?咳咳,還是算了吧。
……
一番奉承後,兩人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談論正事。
趙君堯有些不習慣。
在他的腦海裡,這種家國大事一定要坐在高高的廟堂之上,和文武百官一起嚴肅鄭重地討論才算。
而不是就和一個草莽大漢席地而坐在海邊,坐在一串王八的腳印上,任由海風狂風肆虐攪著頭發在風中無限淩亂。
不過……他看了看身邊這頭‘野人’,暗道算了,為了兒子,忍了。
他查過曆史。
南洋國原先不過是一個荒島,最開始是一窩海寇逃到了那兒。
以此為營地,他們不停地虜獲過往的船隻才得到了些微補給,漸漸地繁衍生息才逐漸壯大。
指望海寇的後代有什麼禮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