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快六點了。
她搖搖頭,穿著元寶準備的便裝走了出去,任由海風在自己的頭頂吹。
“出來了。”老狐狸正等在外麵,眉眼帶著慈和的笑容:“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抱歉,這次確實是我們太過了。”
“……舊事不要再重提。”曾尋實在不想回憶自己的狼狽,及拉著拖鞋走到甲板上,凝望著遙遠的海邊。
太陽就要出來了。
“我們回去還要多久。”
“貨輪會在一個小時後靠岸,到時候會有車來接我們。”老狐狸道。
這次雷戰是打了報告上去,要了額外的資金下來,還走了警局那邊的關係才上了這個貨輪,這艘貨輪確實也是要出國的,隻是沿途會在幾個城市的港口停靠。
“行,有吃的嗎?”
“我忘了,這次是來給你送藥的,止疼藥,等回去之後先去醫務室看看。”老狐狸遞過去幾顆藥。
曾尋沒有矯情,接過藥和遞過來的水一口悶掉,冰涼的礦泉水衝刷著滾燙刺疼的喉嚨,眼角滲出一點兒生理淚水。
“……”她沒有吭聲,許久沒有經曆過這般疼痛,也喚醒了她,讓她不要在任何時候放鬆戒備。
看著曾尋堅強的模樣,老狐狸心裡歎氣。
她也隻是看起來孩子氣罷了,其實人本身非常的沉穩可信,就如現在,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大人一樣,什麼苦疼都吃過了,習慣了,也沒有喊疼的習慣。
曾經那些男兵,哪個不是在事後嘰裡呱啦的抱怨。
“抱歉。”他最後低聲又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老家夥就不要這麼多愁善感!”曾尋轉頭看去,眼眸彎彎,換上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走,去吃早飯!”
……
接人的吉普車在港口等著,曾尋幾人從貨輪上下來,一眼就見到了穿著軍裝站著等待的人影。
是基地的一個軍官。
曾尋對他有些印象,不過她身在特訓營,平日和對方沒什麼交集。
兩方會麵,對方先抬手敬禮:“雷戰同誌,車已經到了。”
“你好,麻煩你了。”雷戰回禮,老狐狸作為他的副手,此時沒有跟在他身邊,而是走在曾尋旁邊,自然沒有上前敬禮。
“這位就是曾尋同誌吧,辛苦。”軍官轉身,看著曾尋敬禮道。
“你好,我記得你叫蔣英。”曾尋也回了一個軍禮,笑著說道。
“對,很高興你認識我,之前在周圍轉了那麼多圈,看起來沒有白費?”蔣英態度很友好。
作為一號手下的軍官,他自然也知道曾尋的來曆和受重視的程度,此次得到授意親自來接曾尋一行人,也是一號的意思。
“這些是友方單位的同誌吧,大家一起走,這邊請。”都是同一個城市過來的,大家回去也一起回去。
曾尋這才知道那幾個之前動手顯得有些生嫩的大漢居然是特警那邊過來的,難怪臉生。
一共來了三輛車。
曾尋和老狐狸,雷戰一起和蔣英坐在一輛車上,其他人自由分配。
貨船一晚上其實並沒有開過多遠,現在回去也就是六個小時的車程,走高速。
路上曾尋閉著眼睛結結實實的睡了一覺。
等感覺到車子停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下車,到了。”老狐狸提醒道。
幾人還是穿著便裝,蔣英先下車,其他人緊跟著下去。
警方那邊幾個都已經被送回去了,隻有軍區的人在。
剛一下車,曾尋就發現停車的地方不對。
“這裡是……基地司令部?”
“沒錯。”蔣英笑道,“一號要見你們。”
曾尋挑眉,這麼早就見一號了?自己從狼牙來這裡,這個一號肯定沒少出力。
幾人在大門口出示了證件,檢查通過後進入軍區。
她跟在老狐狸身後,元寶和大牛在她身後排著隊,一行人像是魚兒回到水中,走動的姿勢十分自然。
曾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沒什麼特殊,和很多軍區都差不多,最多就是設備的區彆。
她在打量彆人,也有不少路過的訓練部隊,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
不少人猜測出她的身份是那個名聲大昭的女兵王,即便沒有真正的見過她的長相,光看她渾身這種說不出來的氣質,就知道一定是高手才會有的。
重點是,她前後都有好幾個腫成豬頭臉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到底是被誰給打的,怎麼這麼慘。
對此,雷戰幾人隻能默默當自己不存在,反正他們穿著便服,臉也腫著,肯定沒人能認出來!!
對!
大概步行了二十分鐘,一行人在目的地停下。
雷戰和老狐狸都是這裡的老客人了,等蔣英進去彙報了出來之後,立刻先進去。
曾尋和大牛、元寶幾人在外麵站軍姿等待。
……
“回來了,曾尋沒鬨脾氣吧?”辦公室裡,穿著軍裝的一號抬頭看著走進門的兩人,語氣很熟稔。
“司令員!”
“司令員。”
打完招呼,雷戰苦笑:“您看見我這張臉了,怎麼可能沒鬨脾氣。”
那張黑臉上此時多了好幾個黑乎乎的印記,一看就是受重力擊打之後留下的淤血。不止如此,他的臉也腫了不少。
一號看的好笑:“看來他隻記恨你,對老狐狸很是尊老愛幼嘛。”
老狐狸搖頭:“司令員,你是沒看見罷了,我腿上可有一片烏漆嘛黑的地方,走路現在還疼呢。”
“喲?都打了?”一號哈哈笑,“其他人……”
“除了躲得快的特警隊的那幾個,一個都沒躲過。”雷戰聳肩,在老領導麵前也沒有端著架子,坦然的表露自己的無奈。
“嗬嗬,”一號的笑容一收,麵色猛然沉下來:“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