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個和自己毫不相乾的女人,新周後可以用任何手段,甚至必要時可以動用武力,但這個女人在他麵前,就如同戴著鋼盔,擁有金身護體,自己是一步都不可能靠近的。
“你………你沒事了嗎?還是你騙朕的?”楚無儔衝進亭子裡,一把拉住眼前人的手臂,將那人轉向了自己。
那是一個久違了的笑容,靜靜的如涓涓細流,淡淡的如飄散薄雲,淺淺的如風兒輕拂,那是隻有一個人說特有的,他的佟妃特有的笑容。
楚無儔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半張的嘴唇微顫,呼吸有片刻的停頓,腦中更是一片空白。
女人似乎早就料到楚無儔會有如此的反應,她笑著主動的用一雙臂藕纏上了楚無儔的脖頸,將自己的整個身體掛在楚無儔的身上。
“哎呀,抱在一起了………這也是必然的嘛,畢竟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嘛,曾經還以為最愛的人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可是突然又出現在自己麵前了,這是何等的驚喜啊………這是………”楚青蕭還在幸災樂禍、喋喋不休的說著,新周後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新周後從來不曾如此絕望和無力過,當看到遠處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今後該何去何從,該如何與你母妃相處,又該如何處理自己腹中沒出世的孩兒,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初春時節,隻有迎春花點綴於枝頭,花黃似金,吐蕊噴香,獨領風騷。黃澄澄的景色在夕陽下耀目生輝。
輕輕推開撲向自己的女人,楚無儔雖然外在表情平靜無波,但內心去波瀾洶湧,女人那雙渴切的摯熱眼眸,讓楚無儔心底感到焦灼。
楚無儔將目光移到不遠處的迎春花上,如此清新的春的氣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
“皇上,您怎麼了?是不是見到臣妾,太過驚喜了?”她仰著頭,忽然間握住楚無儔的手,眨了眨睜圓的雙眸,笑顏如花。
楚無儔不著痕跡的拂開女人的手,表情淡涼,眉頭輕蹙,“你究竟是誰?”
“皇上您問得好生奇怪,臣妾是您最愛的佟妃,難道您真的不認得臣妾了嗎?”佟妃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將一張美豔的臉龐湊近楚無儔,雙手握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柔嫩的臉龐上,“皇上,您摸摸看,臣妾就是您的佟妃,難道是這十幾年臣妾變老變醜了,所以您不認得臣妾了嗎?”她的聲音哽咽,濕潤含於眼眶之中。
手指下的肌膚滑膩而有彈性,對於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來說是相當的好,楚無儔的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謹慎而細致的摩挲著。
他涼淡的表情逐漸轉變為一種難以言說的淡笑,他的眼睛微眯,看著女人時的眼中有種難懂的柔光,“你怎麼會變老變醜呢?朕看你比之前都還要年輕,難道心佟你這麼多年吃了不老仙丹了嗎?你看你的肌膚多花多嫩啊。”他說著還在她的臉上,不清不重的捏了一下。
“嗬嗬,真的嗎?皇上真的這麼覺得嗎?”心佟顯得很開心,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羞紅著臉。
“真的,在朕的眼中,心佟永遠是那麼美,那麼讓朕著迷。”楚無儔捏著女人的下頜,還在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這張以為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的臉。
“皇上,您如此盯著臣妾看,臣妾會不好意思的。”心佟嬌羞的垂下頭,眼眸卻偷瞄著不遠處的假山,唇邊的笑意也變得深濃起來。
楚青蕭用手臂頂了頂身旁的新周後,一張笑臉湊到他的麵前,看著少年那僵硬的表情,“皇弟,你都聽到了吧,在你的眼中………喂!喂!你去哪裡啊?你不繼續看下去了嗎?”看著少年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他也跟著追了過去。
“你準備回去了嗎?”楚青蕭跟著新周後的身旁,觀察著少年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就不相信他會不在乎。
可新周後的表情就是那麼的自然,看不出一絲波瀾。
“皇兄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你就不用再這麼跟著我了吧。”新周後突然停下腳步,微笑的看著眼前惡意要看他笑話的人。
“你真的甘心就這麼回去了?你不想聽聽他們還會說些什麼嗎?”楚青蕭有意刁難,笑得奸邪而挑釁。
“沒那個必要,我若要想知道,可以直接去問你,他什麼都會告訴我的。”新周後笑得柔美,就如同不知道楚青蕭的惡意諷刺般,像對待關心自己的朋友一樣的態度對他,“皇兄,我餓了,你如果還想要跟著我,那不妨到養心殿一同用晚膳吧,說不定你帶著母妃一同回來,那樣你想聽他們說什麼,也不用躲到山石後麵,那麼辛苦了。”
“你………誰要聽他們說話,你彆強裝堅強,晚上入睡時,可不要獨守空房偷偷地哭才好………哼!”楚青蕭憤憤然的道,拂袖而去,“你真是虛偽。”
“虛偽嗎?”新周後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口中輕輕地低聲道,聲音輕得倒像是喃喃的囈語,“我是真的覺得沒有必要聽啊,聽了又能改變些什麼呢?咳………”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繼續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楚無儔坐在禦花園池水邊的木凳子上,心佟嬌羞的依偎在她的身旁,她的雙臂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身上,如藤蔓般攀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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