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世事無常。
你嗤之以鼻的血脈,在沒有滋養的野蠻生長下,依舊能夠迅速強大到將你按在牆壁上,斷了你的右臂,折了你的筋脈,憑借ss級精神力和用愛換來的信息素,讓你痛不欲生。
“這一戰,隻斷仇怨,不談種族,不談家國,不辯戰爭。”,許笙用匕首,把許洛完好的左臂死死紮在牆,防止他進一步突擊,“從今天起,早年間你對我的折磨和摧殘一並了結,我就當沒你這個雌父。”
“穆若殿下不喜結仇,你幾次派範赫找他麻煩的事兒,也由我做主輕飄飄的揭過。”
“至於傷害格爾的異族,你……”
“不是我,我沒有勾結異族。”,許洛左腿筋脈儘斷,雙臂被控製,隻能費力的區起右腿,嘴角牽扯,淺紫色的眸子裡滿是嘲笑的意味,“我還當你返還資源星,進入特戰隊,是要做什麼驚天泣地的偉大舉動。”
“原來還是個,惦念幼時那芝麻大小傷痛的心智不成熟的幼崽。”
“仇怨既然解了,日後就不要以向我尋仇為由靠近皇室。”
“滾吧。”
許笙立著沒動,死死盯著許洛的眸子。
他幼時從那雙淺紫色的眸子裡看見過很多,仇恨、厭惡、憎恨,以及嘶聲咒罵抽打之後,偶爾流露出的憐惜和悔恨。
許笙無法準確判斷許洛是否在說實話,被下了驅逐令,依舊貿然開口,逼問道“選拔賽上的異族,當真不是你派遣的?”
“不是。”,許洛用勁兒,生生把左手連帶著匕首從牆上拔下來,“身為軍雌,戰場上浴血百年,拚的是滿身忠骨,絕不會與異族同流合汙。”
許笙黯然垂首,振翅離去。
幼時生活不如意,許洛時常會在交際之後,帶著滿身雜亂的雄蟲信息素的氣味,從兜裡給許笙掏出從晚宴上偷藏的糕點。
那段果腹都艱難的歲月,卻也讓許笙知曉,許洛這輩子可以為了任何外在的財物放棄尊嚴,卻始終不願意親自折斷他作為軍雌,為了蟲族浴血奮戰的榮耀。
許洛敢拿他作為軍雌的榮耀保證不與異族勾結,許笙是相信的。
出了地下室沒能看見醫療飛行器,許笙瞄了一眼洞口,索性歪著身子躲避在石堆後。
隻等了半刻鐘,看見有黑衣軍雌來把許洛接走,才一瘸一拐回了宿舍。
沒等處理好傷口,就接受到上頭的消息。
告知他集訓順利通過,a級。
待養好傷勢,便可以選擇離開軍部,等待任務的發布。
許笙精疲力竭,開了罐穆若的壓縮信息素,抱著從家裡偷來的穆若的四角內褲,昏沉睡去。
這一覺,罕見的又做了噩夢。
夢中許洛揮動鞭子的模樣,與他癱倒在地下室的慘狀重合,一會兒是狹窄的貧民出租屋,小許笙帶著滿身傷痕縮在牆角哭泣。一會兒是特戰隊,許笙夢中不斷重複他挑斷許洛筋脈的片段,伴隨著許洛那冰冷異常的淺紫色眸子。
“雄主!”,不知睡了多久,許笙驚呼著坐起,一探身側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家裡,抬手抹了把汗,又立刻急躁的在被褥裡翻找穆若的內褲。
最終是在床和牆壁的縫隙內找到的,沾染了灰塵。
“我好像不是執著著報仇。”,許笙拍去灰塵,捏在手裡揉著,“我好像隻是……懼怕被拋棄。”
“穆若,你逃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