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今天找我來了,說是要給許井壞了的那隻眼睛再安排一場移植手術。”,真夫夫勇於開門見山。
見許笙臉色瞬間陰沉下去,立刻又閉了嘴。
“許井今天的檢測結果並不好,蟲族的特殊體質根本不適合移植手術,如果能夠大概率成功,大把的雌奴可以無限的器官,大家族和皇族哪兒可能還有身體不好的。”
許笙氣急,竟然沒發怒,好言好語的跟穆若解釋起來,“不是我不想要許井雙眼都恢複,是他的情況根本承受不了。”
穆若當著許洛的麵兒說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此時卻沒提,隻安安靜靜當個傳話筒。
“還有,你心底裡糾結那事兒……就是你小時候的事兒,我今天問了許洛一嘴。”,穆若打開光屏,首頁上有一條三分鐘的錄音。
“我要是傳話,必然會遵從心裡的想法,歪曲點意思,所以特意錄了音,你要是想聽就……”
話音未落,許笙已經點開了音頻。
在聽見許洛說“我渾身骨頭也跟他一起斷過一遭”時,許笙明顯愣住了,“防止他成為白王手中的傀儡”“沒有情分,會自覺遠離他”……
這些話本身就毫無溫度可言,從錄音裡傳出來,跟顯得冰涼刺骨。
“白段玉今天話裡的意思,雄主聽明白了嗎?”,許笙把錄音來來回回聽了五遍,放下魚叉席地而坐,拍了拍身側。
穆若順著他的意思坐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掐了兩把以示安慰。
“白段玉先說了主星上統一補辦身份證件的事兒,是提醒我,如今我的身份來源還在荒星的孤兒院裡,略有些寒酸,勸我最好不要放棄這個返回許家,拿到主星戶口的大好機會。”
“他又提到從小在白王跟前委屈度日,提到許洛在白王身下的屈辱,提到許井被白王毒害的雙眼。是在說,看,這一家子誰不淒慘,誰不可憐,不都是因為白王殘害許家,不得不全家渡劫嗎?怎麼就你孤傲,就你受不得苦,就你避許家如避凶獸。”
細想想,那小子看似委屈巴巴的訴苦,可能還真有這些意思。
穆若一時語塞,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可是許洛自己不都說了嗎?沒有情分,我又憑何去給他許家賣命。近幾個月,我們助許家從白王餘孽的清剿名單中脫離,又用你穆王的名聲助他在主星重建基業,難道還不夠還他幼時砸斷的那幾根骨頭,還不夠抵消他丟給我那幾口殘羹剩飯?”
“夠了夠了。”
穆若伸手捂住他的嘴,強行打斷這一出自傷大戲,“隻是你晚上做夢老不要不要,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叫床呢,這段時間結合你揣蛋後的夢話,猜測你是對幼時的遭遇放不下,怕你想多了費神傷心,得了機會才問了許洛一嘴。”
“兩不相欠,咱以後不糾結這個了好不好,他說沒有情分,咱就當沒有情分了,嗯?”
倆坐在光禿禿的泥巴地上,緊緊相依,跟寒冬裡縮在街頭要飯的乞丐似的。
怎麼看怎麼可憐。
好在可憐了沒一會兒,丘奇把肉烤糊了,格爾咋咋呼呼非要吃了不浪費,倆扯著一根簽子鬨騰起來了。
在悲傷和低落還沒來得及消化的濃鬱氛圍中,穆若和許笙幾乎是貼地起飛,爬去處理家庭危機。
鬨鬨騰騰一頓晚飯吃了個肚兒圓。
白天日頭大,草屋裡溫度很高,製冷器開了半個工作時也沒起多大作用。
隔壁格爾和丘奇已經熄了燈,穆若實在睡不著,爬到許笙身上,兩手肘撐在他身側,端著個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能不能瞅瞅你今天的體檢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