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剛轉過身,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
他斂上臉上驚慌的神情,畢恭畢敬地對黎蒼術說道“十三叔!你嚇死我了。”
麵對黎蒼術,黎遠誌的心中更多的是敬畏。
十三叔不同於他父親,雖與父親同輩,可年紀上卻隻比他大三歲。
年級不相上下,卻要被一個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人喊做侄兒,麵子上多多少少有些不情願。
可就是這麼一個十三叔,平日裡雖逍遙自在,不問朝事,待人也極其謙和,但一旦發起狠來,就如同嗜血狂魔一般。
也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幸,他就曾目睹過十三叔屠殺叛黨的情景。
事後回到府中的他整整病了三天,全是因為那血腥的場麵引起的。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十三叔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可已經完完全全有了先帝年輕時的風範。
他生病期間,十三叔還為表歉意來府上探望他。
那時候的十三叔與平常一般,談笑風生,一點都不受當時的情景所影響。
這麼一個人,他又怎麼能不心存敬畏呢?
麵對剛才的驚呼,黎蒼術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笑把手中另外一個杯子遞給黎遠誌。
黎遠誌倒也不敢拒絕便接過,與他碰了杯輕抿一口。
“遇到不順心的事情?”
他看了眼侍衛離開的背影,仿佛是出於長輩的關心,淡淡地問道。
黎遠誌點點頭,故作輕鬆,道,“都是些小事情,不足掛齒。倒是現在難得有機會和十三叔碰到一起,不知是否賞臉,陪侄兒喝上幾杯?”
黎蒼術笑笑道“當然可以。不過說起來,五哥可從來不允許你與本王喝酒,說是你的酒品太差,喝醉了可是會躲在桌子下,然後笑上一整晚。”
突然被提起囧事,黎遠誌的麵子有點掛不住,連忙笑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身為靖王世子,如今沒點酒量可不行。”
“那麼今晚可得陪陪本王喝足了癮了。”
說著這話,他便與黎遠誌相擁回到席間。
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他這個侄兒什麼時候對女人上心了?居然要找人。
不過既然對方沒有打算說,他也就把這事情給跑到了腦後。
宴會一直到戌時才結束。
黎蒼術在席間與黎遠誌多喝了幾杯,出來時頭還有些暈,隻能讓人攙扶著。
出了殿門,他就被夜晚中吹來的涼風撲了個滿麵,醉意也減了不少。
與各位大臣話彆之後他倒不急著走。
他抬頭看了下天,想著明天許是要變天了,這夏天難免多雷雨。
出了宮門,一早就候在不遠處的羅勒看到他出來,連忙上前。
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由問道“爺是要騎馬還是坐馬車?”
他晃了晃頭好讓自己清醒,道“坐馬車吧,席間貪杯了。”
羅勒連忙讓人把馬車牽過來,扶著他上去後自己也連忙上去,坐在一旁伺候著。
在讓黎蒼術洗了把臉後,羅勒這才開始報道今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同時也把徐白英今日出門前往自家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你是說今日英兒出府了?”
黎蒼術覺得好奇,席間他不經意間聽到遠誌正在找人,可那侍衛道出來的小姐中並沒有英兒。
這是怎麼一回事?
“正是,不過屬下有一事不明。徐小姐回到徐府之後不知為何,吩咐下人千萬不能向外人道出她今日出門一事,違者重罰不待。而不久之後就有靖王家的人在打聽,徐小姐今日是否坐馬車出府了。屬下覺得這兩事之間必有聯係,爺您要不要細查下去?”
他細細聽著,心中到底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若是英兒和遠誌打了照麵,那麼遠誌固然能夠找到徐府。
可如今事情並非如此,而英兒又怎麼會知道遠誌會事後找人調查,把自己置身之外。
他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明天還是要走一趟徐府。
這事情還是要親自問過英兒!
“這事情交給本王便可,你這段時間也忙前忙後的,近期沒有什麼事情,回去後你好好休息幾天。”
羅勒抱拳,心中感激著主子的記掛,道“是。”
道完這話的羅勒看到主子已經閉目養神,自己也就安裝的坐在一旁不敢多做打擾。
閉上雙眼的黎蒼術熟絡地拿起腰間的香囊,大拇指的指腹輕撫著上麵的歪歪扭扭的花紋,嘴角最終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我的好英兒,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隱瞞本王了嗎?
說謊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