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彆說,”我故意氣他“你們家族長就喜歡照顧我,從來沒打算讓我照顧他,聽明白了沒有?”
“你……”張海鹽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回頭去看悶油瓶。
“族長,你有傷在身,我在你身邊照應比較保險。”他對悶油瓶說。
悶油瓶麵無表情,回答說“你好好休息,把張千軍照顧好。”然後就和我一起鑽進了帳篷,隻留張海鹽在帳篷外跳腳。
第二天早上起來,張千軍萬馬看起來好了許多,唯一不好之處就是他和小張哥在一起趕路時,長期饑一頓飽一頓的,昨晚冷不丁吃太多了,胃適應不了,有些積食。
“實在不行您還是辟辟穀吧,讓胃休息休息。”胖子揶揄了張千軍萬馬一句,得意地扭著大屁股走了。
8個人的隊伍巍巍壯觀,浩浩蕩蕩地向石磨石林進發,我的計劃是晚上就在石磨石林裡紮營過夜,這樣明天就能抵達麒麟芝藏身的那片山了。
小張哥和張千軍萬馬加入之後,隊伍裡的氣氛莫名地變得詭異起來。主要的變化體現在,原本6個人都是好兄弟一樣的氣氛,就算是坎肩年齡比較小,也是和我們打成一片的,沒人把他當夥計看。
可是這個張海鹽和張千軍萬馬就不一樣了。這兩個老古董思想封建,是標準的保皇派,到現在還把他們家族長當皇帝看待。
此時此刻,他們倆像狗腿子一樣分列悶油瓶的兩側,就差抬出龍輦,打上六龍寶蓋了。
“喲,小哥可以啊,現在都有左右護法了。”胖子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頓時迎來了張海鹽的一通人身攻擊,什麼“死胖子”“有你說話的份嗎”“我們族長身份尊貴巴拉巴拉巴拉”。
說到鬥嘴,潘家園的王胖子在道上混那麼多年,真沒怕過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鏘鏘起來了。小花和黑瞎子從頭到尾都特彆淡定,悠哉遊哉地走在隊伍的最後看笑話。坎肩本來就是夥計,沒啥資格參與“老板”們的事,也索性拿著彈弓在一邊自娛自樂。
小滿哥經過昨晚的事,對張海鹽極為不滿,雖然他平時也沒有多待見胖子,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所以它也參與了胖子vs張海鹽的嘴炮戰,具體戰術就是小張哥一開口說話它就汪汪大叫個不停,搞得誰也聽不清他在說啥。
雖說悶油瓶隻是自己不愛說話,對於彆人吵他是無所謂的。可是這一路上小張哥、胖子加小滿哥,三個人(?)楞是營造出了幾十個人在說話的效果,悶油瓶終於忍不住,一揮手讓張海鹽閉嘴了。
得到族長的指示,張海鹽立馬非常狗腿地回到悶油瓶身邊伺候著,還得意地瞪了我和胖子一眼,好像他獨得聖寵了似的。我和胖子無語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我一回頭,正撞上小花慈愛的微笑,和黑瞎子看穿一切的表情。
這一路光跟張海鹽鬥氣了,對周圍的危險就相對鬆懈了很多,突然出現了蛇我都沒發現。
一群長約4、5米,普通粗細的蛇悄悄靠近了我們,其中一隻已經衝到了我眼前,大口一張就要咬下來。
悶油瓶一個回身徒手抓住了我麵前的那隻。幾乎和悶油瓶的動作同時,張海鹽口中的刀片飛出,頃刻間把數隻蛇斬成了幾段。小花和黑瞎子當然不勞彆人費心,乾淨利落地把各自麵前的蛇解決掉了。
那十年裡我吸取了無數蛇的費洛蒙,搞得他們都說我是蛇精病。作為一隻蛇精,對於蛇這種生物我是不會害怕的。
正當我們拍拍手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驚悚的一幕出現了被張海鹽用刀片斬斷的幾隻蛇,居然每一截都跳動起來,快速地向蛇頭靠攏,不一會兒功夫就變回了一條完整的蛇。
眾人無不瞠目結舌,驚訝了半天,胖子才開口說“我靠,這是什麼邪術,無限再生蛇。”
張千軍萬馬躬身對悶油瓶說“族長,此乃赫赫有名的斷骨蛇。其骨可入藥,對治療骨折骨裂有奇效。”
悶油瓶點點頭,問道“必須是活得?死的也有奇效嗎?”
張千軍萬馬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回族長,活蛇自然最佳。但即便是死的,隻要蛇身完整,都可使斷骨迅速愈合,非一般藥材可比。”
悶油瓶再次點頭,抄著小黑金走上前,隨便挑了兩條看起來比較強壯的,剁成幾段,然後迅速拿走了其中一段,果然這蛇就不能複原了。
我見狀從包裡掏出真空袋來,悶油瓶把蛇體放入真空袋封好,我剛想接過來放入包裡,悶油瓶卻搖了搖頭,用兩個塑料袋把兩隻蛇裝了,遞給張海鹽和張千軍萬馬一人一個。隨後就示意我們繼續上路。
張海鹽和張千軍萬馬本來雙手空空,張千軍萬馬勉強算是身後背了個布口袋,而我們其他人都馱著幾十公斤的裝備包。之前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倆拿東西,一來是我們也拿得動,二來他們好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應該享受特殊待遇,沒想到現在被悶油瓶安排的明明白白。
兩個大老爺們兒,走在這深山老林裡,身上什麼都沒有,隻有手上提著個塑料袋,一走起路來叮鈴咣啷的,塑料袋還噝啦噝啦響,要多丟臉有多丟臉,看起來就像兩個智障。相比之下我們這些背裝備包的要正常多了。
但是這兩個傻逼肯定不這麼覺得,因為這是他們族長安排的任務,說不準又覺得自己“得寵”了。此刻他們,尤其是張海鹽,拎著死蛇,得意洋洋地往前走著。而我們五個走在後麵,憋了半天終於是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