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之我是蔣緯國!
“這還是前線嗎?都快成養老院、托兒所、女兒國了!”站在南京城東南處的光華門的城樓上,蔣緯國苦笑著感慨道。
光華門的入城道路上,幾隊南京憲兵團的憲兵正在安排著一批平民依序入城,總數不下五千人,都是老弱婦孺,一半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有男有女)或十六歲以下的兒童(有男有女),另外一半基本是婦女,從少女到少婦,從姑娘到大娘,都有,幾乎沒有青壯年男子,少得猶如鳳毛麟角,就是有,也是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事情也不複雜,這些老弱婦孺都是日軍在蘇南各地強抓搜羅來的,然後塞進南京城,從而消耗南京軍的糧食、藥品等生活物資。日軍乾這事已是輕車熟路、經驗豐富,這些老弱婦孺被他們以“自願遣返”的名義送到南京,並且都刻意地、惡意地餓上一兩天,再趕到南京軍和日軍的對峙地帶裡完事,雖然不打不罵,卻擺出一副任其自生自滅的架勢。南京軍官兵們對日軍的險惡用心、卑劣用意是一清二楚的,但毫無辦法。這些難民被日軍驅趕到兩軍對峙地帶裡,瑟瑟發抖、淒淒慘慘,因為饑寒交迫而痛苦至極,前麵是國軍陣地,後麵是日軍陣地,彆無第三條路,難民們自然湧向國軍陣地,本來,部分部隊硬著心腸不願接納,但難民們在寒風雨雪中哭聲震天、哀鴻遍野,淒慘至極,他們又冷又餓、又恐懼又絕望,為了尋得活路,難民們漫山遍野地跪下來哭號哀求,特彆是那些抱著小孩的婦女和驚恐不安的兒童,在寒風雨雪中渾身濕透,凍得臉色發青,餓得搖搖晃晃,再怎麼鐵石心腸的軍人也難以接受這個畫麵,因此隻得接納。於是,被日軍驅趕來的難民人群以決堤洪水之勢不斷地湧入南京城內,每天少者二三千多者四五千,日積月累下來,加上先前的,南京城內多了六七萬張要吃飯的嘴巴,並且這個數字還在與日俱增。南京城內,隨處可見滿頭白發、老態龍鐘的花甲老人,牙牙學語、少不更事的兒童,以及各年齡段都有的女子,正如蔣緯國說的那樣,“南京城哪裡還是戰場,都快成養老院、托兒所、女兒國了”。
對於日軍的這一手陽謀,蔣緯國無可奈何,他不可能對同胞的苦難袖手旁觀。海軍長江艦隊雖然可以運送平民離開南京,但艦隊需要給軍隊運送兵員、軍火、物資,根本沒有多餘運力用來運送平民。
收起懊惱而憤恨的心情,蔣緯國帶著蕭爻、黃維、杜聿明、鄭洞國、劉峰嶺、易水寒等軍官前去南京城北部的金川門,視察重新被組建起來的第77師的裝甲部隊,金川門附近的一片開闊地上,整整齊齊地停著上百輛坦克,都用白布或稻草掩蓋著,防止日軍飛機會發現,現場轟鳴聲大作,十幾輛坦克、裝甲車正在進行實地測試,碾雪壓冰、飛沙走石,這讓看到這一幕的軍官們都感到心頭暢快、豪氣乾雲。
“終於又有坦克了!”杜聿明大發感慨。
“有了這麼多坦克,足以讓日本人好好地喝一壺了!”鄭洞國興奮不已。
“真可惜啊,我們現在還不能自己生產坦克。”劉峰嶺遺憾地道,“不得不靠德國人的輸血,一旦輸血管被小鬼子掐斷,我們就要陷入困境。”
“放心吧!快了!”蔣緯國笑道,“我們國產坦克過不了多久就能問世了。”
“哦?真的嗎?”軍官們都興奮不已。
黃維感歎道“接下來這場反擊戰後,這些坦克真不知道還會剩多少!”他望向蔣緯國,苦笑不已,“建鎬,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揮霍,打起仗來不計成本、大手大腳。”
蔣緯國笑了“師座,打仗本來就是燒錢啊!舍不得老本,還怎麼痛擊敵軍?”他心知肚明,他的部隊之所以能在對日作戰中戰績輝煌,財大氣粗是一大原因,如果是小米加步槍,蔣緯國是真的毫無信心還能打勝仗。雖然唯武器論是不對的,但沒有好槍好炮以及足夠彈藥,打勝仗真的很難,更彆提打大勝仗了。
視察完畢後,蔣緯國和眾人一起離開,然後跟蕭爻一起到自己辦公室內研究作戰計劃,半小時後,海統局南京站站長劉啟虎急匆匆地小跑到蔣緯國辦公室的門口,敲門後推門而入“局座!副參座要的‘東西’有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二十分鐘前的事。”
蔣緯國臉色頓時有些陰鬱不忍,蕭爻則神情古井不波地點點頭“具體情況。”
劉啟虎報告道“陣亡者姚中英,軍銜少將,職務南京軍第88師第201旅少將副旅長,於二十分鐘前”他看了一下手表,“2月9日下午3時15分在紫金山東部的龍王山陣地上為國捐軀。目前,已知道姚將軍殉國一事者隻有第88師師長宋希濂、第201旅旅長高致嵩、第團團長潘裕昆,以及姚將軍當時身邊的3名參謀軍官、2名副官、11名衛兵。”
蔣緯國唏噓道“姚將軍怎麼陣亡的?”
劉啟虎報告道“姚將軍去龍王山陣地進行巡視時,正好遇到日軍第18師團第55聯隊發動進攻,潘團座讓人護送姚將軍撤離,姚將軍嚴詞拒絕,他親臨第一火線督戰以鼓舞士氣,甚至還率領衛隊排與突入陣地的一股日軍展開近戰和肉搏戰,親手擊斃了兩名日軍,結果因為靠得太近,姚將軍被日軍一梭機槍子彈擊中,身中五彈,其中一發命中頭部,當場殉國。”
蔣緯國十分傷感“姚將軍是哪裡人的?”
劉啟虎道“姚將軍是廣東省平遠縣人,黃埔二期,曾參加東征和北伐,今年41歲。”
蔣緯國愈發傷感“我一定要把姚將軍的遺體送到他的故鄉,好好地安葬,讓平遠縣的父老鄉親們記住他們的這位英雄。”
“把姚將軍的遺體送回他故鄉安葬前,還是先好好地充分運用吧。”蕭爻語氣古怪地道,他望向劉啟虎,“保密工作做得怎麼樣?”
劉啟虎立刻報告道“宋師座、高旅座、潘團座都已經接到我們的通知,會嚴口不泄露姚將軍已經陣亡的消息,姚將軍原本身邊帶著5名參謀軍官、3名副官、28名衛兵,激戰中,其中的2名參謀軍官、1名副官、17名衛兵都一起殉國了,剩下16人都被我們集中了起來,不讓其與外界進行聯係。眼下,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宋師座、高旅座、潘團座、姚將軍身邊的16人、我本人、我的8名絕對可靠的心腹部下,就剩下局座和蕭副參座您了。”
“日本人呢?”蕭爻不動聲色地問道。
劉啟虎回答道“姚將軍去龍王山前線時已經脫掉了他的少將軍裝,換了一件上尉軍裝,日軍不可能知道他們剛剛殺害了我們的一名少將,另外,跟姚將軍發生近戰的那股日軍共有三十七人,經檢查,這三十七名日軍都死在了姚將軍為國捐軀的那條戰壕裡。”
蕭爻看著劉啟虎“我要的是‘滴水不漏’。”
劉啟虎肅然正色地道“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擔保此事絕對‘滴水不漏’。”
蕭爻點點頭“很好。此次反擊戰如果成功,你和海統局南京站記頭功。”
確定要在南京戰場上展開一次“中等規模、高強度、機械化的局部反擊”後,蕭爻隨即找到劉啟虎,交給他一個堪稱匪夷所思的任務“我需要一具屍體,剛死沒多久的新鮮屍體,軍銜越高越好,最低上校,少將更好,中將最好。”
劉啟虎聽得一頭熱汗“我知道了。”
蕭爻囑咐道“南京戰場上再有上校或上校以上級彆的軍官的陣亡,第一時間給我嚴密封鎖消息,絕不允許外泄,第二時間把屍體馬不停蹄地運到我跟前。”
劉啟虎聽得一身冷汗“好,我知道了。”
眼下,劉啟虎總算順利且完美地完成了蕭爻交給他的任務。十五分鐘後,蔣緯國、蕭爻、劉啟虎來到龍王山附近國軍控製區內一棟被海統局特工嚴密把守的民房裡,房屋裡麵停放著姚中英少將的遺體,同時軟禁著姚中英陣亡時身邊的那3名參謀軍官、2名副官、11名衛兵,十六人都憤怒至極。看到蔣緯國到來後,十六人雖然保持著禮貌,但無不怒火中燒。蔣緯國神色沉痛,他看到姚中英的軍裝上儘是觸目驚心的彈孔,血跡斑斑、皮肉外翻,再看姚中英的遺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失血過多的人在死後都是皮膚慘白如紙的。蔣緯國肅然立正,向姚中英遺體敬禮,隨後鞠躬“姚將軍,您走好吧!您的鮮血不會白流的,您的鮮血會和無數跟您一樣的烈士的鮮血一起,最終澆築成我們的勝利。姚將軍,日本投降的那天,我會在您的墓前把勝利捷報稍給您的,您安心地等待著吧!”
言罷,蔣緯國已經熱淚盈眶,他絕不是在演戲,他是發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因為中國的抗戰勝利,靠的就是無數像姚中英這樣的真正愛國誌士用前赴後繼、視死如歸的鮮血換來的。
現場十六人裡一名軍銜最高的少校忍無可忍地開口道“蔣副參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姚將軍陣亡後會被運到這裡而不是收殮遺體、舉行喪禮?甚至連他的已經被鬼子機槍打爛、滿是鮮血和彈孔的軍裝都不給他換掉!還有,為什麼我們會被莫名其妙地解除武裝並被關押在這裡?”他說著,怒視向乾這事的劉啟虎,其餘十五人也都怒視向劉啟虎。
“因為有一項極度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蕭爻開口道,語氣平淡但非常沉重,他用一種意味深長地語氣望向少校等十六人,“你們既是南京軍的一員,應該還記得南京軍這支部隊的特殊性吧?”
“當然記得!”少校慨然正色道,“我們是死士,是要死在南京的軍隊!”
“很好。”蕭爻點點頭,“現在,你們為國而死的時候到了。請放心,你們會死得非常有價值、有意義,你們每個人起碼會有五百個日本人給你們陪葬,你們每人家裡會收到你們兩年的薪餉作為特殊的補貼撫恤金。聽明白了嗎?願意加入的人請說一聲。”
蔣緯國聽得幾乎不敢抬頭看著十六個人,他隻是在十幾秒的空氣凝固般的沉默後聽到了十六聲陸續響起的“我願意”“我明白”“我加入”。
四十多分鐘後,傍晚5時整,棲霞山以南一公裡的鯉魚山,南京軍和日軍的拉鋸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