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圖京低聲道“如果我們想要恢複越強越好的戰鬥力,就要用那條公路大量地運輸武器彈藥,但作為代價,糧食供應會嚴重不足,北亞四城境內會餓死很多很多的人。彆忘了,中國軍隊還在每天每夜不斷地增加我們控製區內的人口數量。”
“是。”科涅夫低聲道,“這就是我們的艱難選擇。也許,我們可以弄來更多的汽車,加大運輸力,同時兼顧糧食和彈藥,慢慢地積少成多,但是,中國人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的。根據我的推測,德軍在東歐戰場上陷入不利,中國軍隊要前去增援,如果德中聯軍取得勝利,或者逆轉了局勢,中國軍隊肯定會調過頭對我們發動攻擊,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拖延下去,陷入不利的是我們。根據情報,中日正在進行軍械方麵的談判,中國會把東西伯利亞割讓給日本,從而換來日軍向中國軍隊大批的飛機火炮,同誌們,中國軍隊的重火力不是一直原地踏步的,是在不斷提升的。”
會議現場陷入寒冰般的沉默中。
半晌後,蘇賽科夫緩緩地說道“眼下,我們並沒有彆的選擇,祖國第一,勝利第一,前線第一,為了勝利,我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他的言下之意是很清楚的,那條公路運來運輸軍械,早日讓北亞四城蘇軍恢複強大的戰鬥力,至於糧食不足,最終餓死無數人,隻是蘇聯為了戰爭勝利而付出的代價。
崔可夫激動起來“蘇賽科夫同誌,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是,勝利是第一的,但蘇聯人民也是第一的!斯大林同誌曾在公開講話中說過,雖然眼下還沒有哪個列強大國援助我們,但我們無需擔心,因為我們的背後站著一個巨人,那就是蘇聯人民!有一億九千萬蘇聯人民支持蘇聯紅軍,蘇聯紅軍就一定可以打敗敵人、獲得勝利!蘇賽科夫同誌,蘇聯人民的支持,是我們獲得戰爭勝利的最大因素!我們不可以不顧蘇聯人民的死活!”
蘇賽科夫繃著臉“所以呢?所以我們用那條公路運輸糧食?讓北亞四城的幾百萬人吃得飽飽的,最後當中國人的俘虜?崔可夫同誌,沒有勝利,一切都無從談起!我們失敗了,蘇聯人民哪怕安然無事,也會再度淪為資本家的奴隸!我們已經解放了蘇聯人民,就不可以再讓他們落入資本主義的魔掌中!為此哪怕需要巨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犧牲少部分人,這是原則!”
崔可夫頓時張口結舌,他艱難地回複道“一定還會有彆的辦法的!”他急切地望向科涅夫。
科涅夫也於心不忍,但他知道心慈手軟會是什麼後果,可他又下不了決心,所以陷入前所未有的艱難處境中。
“唉!還有什麼彆的辦法嗎?”科涅夫疲憊地自言自語。
南京軍對北亞四城的圍困封鎖作戰原先由傅作義負責,傅作義最擅長守城和打防禦戰,因此肩負這個責任是人儘其才,不過,隨著羅卓英的到來,蔣緯國命令把對北亞四城的圍困封鎖作戰交給羅卓英,傅作義前往更需要打防禦戰的鄂木斯克,原先包圍北亞四城的南京軍也都由羅卓英帶來的那四個集團軍接替。蔣緯國知道,羅卓英帶來的部隊是南方中央軍骨乾,但戰鬥力肯定很大地不如南京軍,既然如此,不能讓他們打進攻戰,打這種圍困戰、封鎖戰、防禦戰是沒有問題的,南京軍也能因此而抽調出大批寶貴兵力用於主戰場和下一階段作戰。
“尤青(羅卓英表字),北亞四城就交給你了。”交接儀式上,傅作義和羅卓英緊緊握手,“不需要打進去,隻需要讓裡麵的老毛子沒辦法跑出來就可以了。”
“宜生(傅作義表字),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羅卓英微笑道,“我保證,彆說人了,就連一隻老鼠都跑不出來!”
兩人相視而笑。羅卓英又道“宜生,聽說你要去鄂木斯克了?”
傅作義點點頭“是啊。”
羅卓英雖然不是南京軍高層,但也已經很清楚此時的戰爭局勢,因此愈發用力地握住傅作義的手“鄂木斯克完全就是一座孤城,宜生,多多保重啊!”
傅作義釋然一笑“此戰乃是關係到我中華興衰大業的國運之戰,怎麼能不全力以赴?就算死在這場大戰中,也是值得的!軍人本就該馬革裹屍還嘛,死在內戰裡毫無意義,死在外戰裡才是最好的結局。”
“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羅卓英肅然起敬,“凱旋之日,我們一起舉杯痛飲!”
雙方在互相祝福中告彆。
協助羅卓英繼續展開對北亞四城進行圍困戰的是蔣伏生,蔣伏生屬於南京軍高層人物,他資曆很老,是黃埔第一期畢業生,加上姓得又好(蔣伏生和蔣介石沒有親戚關係,蔣伏生是湖南人),所以混得風生水起,看到寧係迅猛崛起後,蔣伏生立刻跳槽,跑來投效蔣緯國。不少南京軍高層不太歡迎蔣伏生,因為蔣伏生“惡名昭彰”,他素來以殘忍而著稱。蔣緯國則不以為然“聽說此人心狠手辣?很好,我正需要這種人對外‘以毒攻毒’。”他接受了蔣伏生,但也警告他必須改正以前的一些壞毛病,把他的狠辣都用在敵國人、異族人的身上。
正式接管作戰任務後,羅卓英剛看完蔣伏生的戰局報告,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也太殘忍了吧?”
“殘忍?”蔣伏生冷笑一聲,“打仗什麼時候是不殘忍的事了?”
羅卓英啞口無言,他知道蔣伏生雖然是自己的副手,但對方是南京軍嫡係人物,自己必須讓著他,不過,他確實對蔣伏生的一些舉措感到排斥。
“報告!”一名旅長急匆匆地奔來,“在新西伯利亞東南的一處山隘裡,發現了大批俄羅斯人正試圖離開北亞四城地區,人數上萬。”
羅卓英問道“是軍人嗎?”
“不是!是平民。”
“那還等什麼?”蔣伏生喝道,“按照老規矩辦!”
“老規矩?”旅長一頭霧水。
蔣伏生意識到這個旅長以及他的部隊是剛來的南方中央軍,不知道“老規矩”是什麼意思,因此不耐煩地解釋道“派騎兵去殺!儘量用馬刀砍!這樣能節省子彈!殺光後,再把人頭全部割下來,插在木棍上或吊在樹上,告訴裡麵那些老毛子,再跑出來就是這個結局!”
旅長囁嚅了一下嘴唇“都是平民不是偽裝成平民的蘇軍,很多老人和小孩”
“無論是快老死的還是剛出生的,給我一個不留!”蔣伏生喝道,“這是命令!媽的!對於那些喪儘天良的老毛子,我們需要手軟嗎?不想乾就回南方去!”
旅長膽怯地看了一下羅卓英,羅卓英微微歎口氣,點點頭。
驅民入城,這是蕭爻想出來的,但也並非他原創,而是當初南京會戰期間日軍對南京使用過的辦法,此時被南京軍學來用在蘇軍身上。幾十萬中國軍隊把蘇軍控製著的北亞四城在“網開一麵”的情況下包圍得猶如鐵桶,裡麵的蘇聯軍民出不來,外麵的蘇聯平民則晝夜不息地被趕進去,使得北亞四城人口每天每夜都在不斷增長。對於這件事,蔣緯國大力支持,因為他本來就發愁南京軍控製區內那麼多俄羅斯人怎麼處理(南京軍此舉針對俄羅斯族人,不針對蘇聯境內其他民族的民眾,非俄羅斯族的蘇聯人是南京軍進行爭取的對象),用懷柔手段將其變成“中國俄羅斯族人”,一方麵是蔣緯國不太願意的,一方麵容易埋下隱患禍根,全部都殺光的話,肯定會產生極大的負麵影響,因此,“驅民入城”可謂一石三鳥地解決了蔣緯國的這個問題,既把占領區內清理乾淨了,從而騰出土地空間給中國本土移民立足紮根,又把本國的負擔變成蘇聯的負擔,邏輯更是現成的你們是蘇聯人嘛,送你們去蘇軍控製區,不正是你們望眼欲穿的事情嗎?我們也樂意幫忙。
南京軍當然不是送,而是趕,來自中亞、北亞等地的數百萬俄羅斯人以百川入海之勢被源源不斷地趕到北亞四城附近,然後被趕進去。到處都是這樣的畫麵長龍般的俄羅斯人拖兒帶女、扶老攜幼、呼天搶地、哭聲震天,被南京軍官兵用刺刀、皮鞭、木棍驅趕著前進,不配合的輕者被痛打,重者直接被打死,反抗者更是格殺勿論。人群長龍所到之處淒慘無比,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死人,隊伍裡不斷有人倒下去,有的是病倒的,有的是餓倒的,有的是凍倒的,有的是累倒的,隊伍前進到哪裡,一路留下無數死人。南京軍不太在乎這件事,反正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死人不會腐爛,並且也不集中,不會產生瘟疫,苦寒之地裡多了這些屍體,無需南京軍處理,大自然會幫忙處理得乾乾淨淨。
平民們被驅趕到北亞四城附近後,會被“分彆處理”。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老人小孩先被驅趕進去用於耗費蘇軍的儲糧,青壯年男女被南京軍強迫乾活,修建南京軍包圍和封鎖北亞四城的防線。南京軍足足修建了三道、累計長達五百多公裡的塹壕防線包圍著北亞四城,基本上都是俄羅斯平民乾的。完成後,南京軍再把那些利用完的青壯年男女俄羅斯人趕進去,並且會切掉他們的左右手食指,讓他們無法開槍,防止他們成為蘇軍的預備兵員,甚至還在身上不致命的地方捅上一刺刀,令其受傷流血或成為殘疾人,不但不能成為蘇軍的預備兵員,還不能給蘇軍乾活,甚至還要耗費蘇軍的醫藥。不僅如此,所有被趕進北亞四城的俄羅斯人還會被提前餓兩天,並且放行時被扒光身上衣物,讓他們饑寒交迫、瑟瑟發抖地進去,從而進一步地耗費蘇軍的糧食、被服、醫藥等物資。
蔣伏生的殘忍性格在這件事裡彰顯無遺,他乾得凶殘無比,不願意進去的蘇聯人一律刺刀伺候,要逃出來的蘇聯人也是刺刀伺候,所有交通道路上“屍骸如麻”,都是不願進去或要逃出來的蘇聯平民,有的屍體被吊在樹上,有的屍體被斬首插標,血腥異常、觸目驚心,同時標著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俄語標語
“不進去者,死路一條!”
“逃出來者,死路一條!”
實際上,進去並留在北亞四城裡的蘇聯人還是死路一條,活生生地餓死。因為糧食迅速陷入短缺,北亞四城地區內迅速發生了駭人聽聞的人吃人事件,餓殍遍野,死人無數,很多在寒冬裡凍得像石頭一樣並且沒有腐爛的屍體都出現了切割殘缺,餓極了、餓瘋了、餓紅眼的饑民不得不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