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之我是蔣緯國!
武漢,軍委會總部。
侍從室第一處主任林蔚急匆匆地推開蔣介石辦公室的房門“委員長,冠軍城前線的最新戰報。”
正在批閱公文的蔣介石立刻放下手中毛筆,接過林蔚手中電報急切地瀏覽起來,隨即,他的臉色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按照常理,蔣介石這樣的高居權力頂峰位置的大人物早已養成喜怒不形於色的“領袖氣度”,哪怕泰山崩於眼前也會麵不改色,但林蔚送來的電報一下子讓他失色了。“十餘萬蘇軍在撲向冠軍城北部?”蔣介石克製著情緒,讓自己聲音沒有發顫。
“是,這隻是先頭部隊,後續蘇軍還在源源不斷地抵達。”
“蘇軍的這十餘萬先頭部隊擁有大量騎兵和大批坦克?”
“是,騎兵超過五萬,坦克應該有兩千五百輛以上,甚至更多。我方坦克和騎兵部隊大部分按照衛立煌將軍的調動,向西突襲新西伯利亞了。”
“也就是說,在城北戰場上抵擋蘇軍坦克群和騎兵群的國軍基本上是步兵?”
“是的,除了炮兵,基本上是步兵。”
蔣介石穩住心神“打了多久了?”
林蔚回答道“已經打了一個白天。”
蔣介石沉默了下去,然後聲音乾澀地問道“第77師和第74師現在轉進到哪裡了?”
林蔚驚訝了“轉進?”
蔣介石輕輕地點點頭。
林蔚明白蔣介石的意思了,國軍忌諱說“撤離”“敗退”等詞語,一律稱之為“轉進”,蔣介石問的其實是“第77師和第74師現在撤離或敗退到哪裡了”。林蔚搖搖頭“委員長,第77師和第74師沒有轉進。”
“什麼?”蔣介石大吃一驚,“難道已經被全殲了?”
“沒有!”林蔚正色地回複道,“他們既沒有被全殲也沒有轉進,他們仍然在戰鬥中,仍然在原地,寸步未動。”
“這”蔣介石更加震驚了,“消息確實嗎?”他不敢相信,幾萬步兵怎麼扛得住敵方幾萬騎兵和幾千輛坦克的衝擊?
“絕對確實!”林蔚感到胸中湧起了一股熱血豪氣,“委員長,第77師和第74師的國軍將士們在殊死奮戰!他們在寸步不退地抵擋著蘇軍!”
蔣介石呆住了,半晌後,他喃喃地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從宏觀角度上看,中蘇第二次城北戰役是非常有利於蘇軍的,首先,交戰區域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大雪原),極為適合坦克部隊和騎兵部隊發揮優勢進行野地衝擊,而蘇軍的參戰部隊恰恰就是以坦克和騎兵為主;其次,蘇軍在實力上也擁有極大的優勢,參戰的蘇軍包括三千多輛坦克和六萬多名騎兵,參戰的中國軍隊隻有兩個師和一個軍,總兵力十餘萬人。不止如此,為了逐個擊破蘇軍的兩路夾擊,衛立煌調動南京軍大部分坦克向東主動發起進攻,使得在西路戰場上進行防禦作戰的中國軍隊擁有的坦克數量很少,簡而概之,在西路戰場上,戰鬥是約八萬名以步兵為主體的中國軍隊對戰蘇軍的三千多輛坦克和六萬多名騎兵(蘇軍的後續部隊或正在路上趕來,或已經趕來但被冠軍城南京軍牽製住)。對此,朱可夫、布瓊尼、華西列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等蘇軍高層都滿懷信心,他們認定,擊破對方是一個衝鋒的事。
冠軍城北部戰場上,大地成海,軍人如洪;硝煙成雲,彈矢如雨。
不計其數的鐵拳彈頭、燃燒瓶、手榴彈、炸藥包、子彈、炮彈猶如掀騰起驚濤駭浪的大海上的暴風驟雨,伴隨著瓢潑的忠勇鮮血,在震天撼地的漢語怒吼聲中萬箭齊發般傾瀉向蘇軍的坦克群和騎兵群,鋪天蓋地、日月無光。
風聲、雷聲、殺聲,響徹蒼穹;雪水、血水、鐵水,流滿原野。步兵和坦克展開大戰!步兵與騎兵展開交鋒!形成了一場極度罕見的惡仗,激烈至極、慘烈絕倫、壯烈恢宏。完全化為黑紅色焦土的雪原上,麵對排山倒海而來的蘇軍坦克群和騎兵群,中國軍人們毫無懼色,用血肉之軀進行鑄成血肉長城般的頑強抵抗,譜寫了一曲曲氣壯山河、催人淚下的英雄戰歌。戰事結果被送到朱可夫等蘇軍將領麵前時,朱可夫等人都無法相信以步兵為主的中國軍隊竟然在野地上硬生生地頂住了以裝甲兵和騎兵為主的蘇軍。
“這不可能!”朱可夫連連搖頭,“肯定是出了什麼我們沒想到的意外!”
“我已經反複調查過了。”華西列夫斯基說道,“中國軍隊的反坦克能力其實並不強,除了坦克和火炮,他們打擊我方坦克的手段隻有反坦克炮、燃燒瓶、手榴彈、炸藥包,不過,他們的反坦克炮並不多,三七炮對我方坦克打擊力不大,八八炮雖然威力強大,但數量較少,他們更多的還是依靠燃燒瓶、手榴彈、炸藥包,以及他們配備了大量的那種德製單兵反坦克武器(鐵拳)。”華西列夫斯基的臉色十分不好看,“根據戰地報告,中國軍隊的鐵拳已經普及到排甚至班,數量很龐大。我們不得不承認,這種新式單兵反坦克武器讓他們的步兵也具有十分強勁的反坦克能力。”他深深地感到痛心疾首,“機槍的發明讓步兵不再懼怕騎兵,而這種鐵拳的發明則讓步兵不再懼怕坦克。”
“武器是戰爭的重要因素之一,但不是戰爭的第一要素。”朱可夫還是連連搖頭,“人,才是戰爭的第一要素。華西列夫斯基同誌,那種鐵拳的射程是多少?”
華西列夫斯基回答道“我們用繳獲到的完好鐵拳進行了測試,得出結果,該武器的射程是三十米,必須在三十米內才能有效地打擊坦克。”
“三十米?”朱可夫感到了一種心靈上的震撼,“三十米!完全在坦克的攻擊範圍內!他們的步兵怎麼敢在短短三十米的距離上跟坦克進行交戰?這麼做,跟步兵與坦克展開對射有什麼區彆?根本是九死一生!根本是亡命徒的行為!”
華西列夫斯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低聲說道“是,他們就是亡命徒,並且他們全軍個個都是亡命徒。”
蘇軍第16集團軍司令羅科索夫斯基少將是一位出身於騎兵部隊的裝甲兵部隊指揮官,他很有才乾,既深諳騎兵作戰也對裝甲兵作戰極有研究,是一位在不斷成長的統帥和軍事家,所以成為此戰的蘇軍前線主官之一,因為此戰的蘇軍戰術就是“騎兵裝甲兵混成聯合突擊”,需要他這種既懂騎兵作戰也懂裝甲兵作戰的優秀將領。羅科索夫斯基曾經非常投入地研究過一個軍事問題一支軍隊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崩潰掉?所謂的“崩潰”就是放棄戰鬥,包括出現了集體投降或大麵積投降、集體敗逃或大麵積敗逃。經過反複研究,羅科索夫斯基認為導致軍隊崩潰的因素共有以下十點
第一,傷亡率,當該軍隊傷亡率達到某個點時,該軍隊就有可能自行崩潰(即還可以戰鬥的軍人主動地放棄戰鬥,選擇投降或敗逃);第二,士氣的高低和維持士氣的時間長短,士氣高昂並且能長久維持高昂士氣的軍隊,自然不太會崩潰,另外,如果出現極大的打擊到該軍隊士氣的事情,比如主官陣亡、敵軍援兵到來、敵軍施展有效的心理戰術等情況,該軍隊也很可能自行崩潰;第三,思想和信仰的堅定程度;第四,精神和意誌的頑強程度;第五,軍紀的嚴明程度;第六,軍隊內部人心和等級秩序的穩定程度;第七,督促手段的有效程度;第八,後勤物資的缺乏和充足程度;第九,軍官的表率作用;第十,軍隊成員所屬種族人群。
羅科索夫斯基把這十點因素首先以蘇軍自身進行研究,光是第一點就讓他很感到苦澀,蘇軍承受傷亡的能力確實不強,很少出現某部戰至全軍覆沒的事件,被重創後就集體投降的事件則是屢見不鮮,在其餘九點都達到理想化程度時,蘇軍精銳部隊能承受50以上傷亡而不崩潰,普通部隊隻能承受20至30傷亡,新兵民兵承受10的傷亡就要自行崩潰了,但在實戰中,其餘九點不可能都達到理想化程度,因此蘇軍精銳部隊如果能承受40傷亡而不崩潰就非常難得了(就以原先曆史上的基輔戰役舉例,蘇軍傷亡19萬餘,投降65萬餘,突圍敗逃數萬,此戰中,蘇軍傷亡人數僅占參戰蘇軍總數約22,參戰蘇軍就全麵崩潰了)。在此時的城北戰場上,羅科索夫斯基受到了深深的震驚,他感到迷茫,因為對麵的中國軍隊好像完全不適用於他的那套理論。麵對幾乎勢不可擋的蘇軍坦克群和騎兵群,參戰的南京軍官兵爆發出的戰鬥力和勇氣讓蘇軍極為震撼。無論是幾十噸重的蘇軍坦克,還是奔騰如洪的蘇軍騎兵,與之對戰的南京軍都是毫無懼色,幾乎無人畏縮後退,前赴後繼甚至爭先恐後地端著刺刀主動迎戰。
隨著現代化武器特彆是連射槍械(衝鋒槍、機槍、突擊步槍)以及步兵可攜帶使用的擲彈筒、迫擊炮、步兵炮等輕型火炮的發明,騎兵在最有利於騎兵的野地交戰中對步兵已經不太具有優勢了,至於坦克,情況和騎兵也有些相似,步兵與坦克交戰時並非毫無還手之力,反坦克炮、炸藥包、手榴彈、燃燒瓶以及問世沒有多久的“鐵拳”都讓步兵擁有與騎兵展開戰鬥的能力。但是,這隻是理論上的結論,這種理論把士兵當成機器人,實際上,士兵畢竟是人。坦克和騎兵對步兵產生的打擊不隻是火力上,更多更主要的還是心理上的,敵人飛馳而來的坦克群、奔騰撲來的騎兵群會在視覺上、心理上帶來極大的衝擊力,絕大部分情況下,與之迎戰的軍隊會在交戰前就已經在精神上被打垮了,說白了就是被嚇住了,繼而被嚇跑了,並且不需要全部被嚇住嚇跑,出現第一個逃兵時,軍隊的士氣和意誌就會像氣球上被戳出了第一個針孔,繼而就導致一發不可收拾的崩潰。從理論上講,一個手持衝鋒槍或鐵拳的步兵,對戰敵方一個騎兵或一輛坦克,並非必敗無疑,也是有勝算的,但這個步兵往往會被對方的駭人氣勢給嚇住,繼而不戰而逃,捫心而問,人確實極難在看到一個敵人騎著一匹戰馬或是一輛坦克向自己迅猛衝來時還保持鎮定的。
通過望遠鏡,羅科索夫斯基親眼看到了一幕幕讓他深感不可思議的震撼畫麵
一群中國軍人遇到了幾輛蘇軍坦克,蘇軍坦克開足馬力展開衝擊,中國軍人們無一人後退,紛紛迎著蘇軍坦克,奔跑著展開衝刺和戰鬥。與蘇軍坦克交戰的南京軍步兵們不斷地倒在蘇軍坦克機槍的火力網裡,不斷地被蘇軍坦克炮發射的炮彈炸得血肉橫飛,甚至被蘇軍坦克履帶碾成肉泥,其餘的南京軍仍然死戰不退,同伴的慘死和慘狀讓他們無動於衷,他們完全沒被嚇退,反而舍生忘死地向蘇軍坦克猛烈地投擲燃燒瓶、炸藥包、手榴彈,發射反坦克炮彈,爬到坦克炮塔上,鑽進坦克底盤裡,使用一切完全不考慮自身安危的辦法摧毀坦克;
一群中國軍人遇到了一群蘇軍騎兵,蘇軍騎兵們嘶吼著縱馬狂奔向前,展開衝擊進攻,中國軍人們無一人後退,紛紛迎著蘇軍騎兵們,奔跑著展開衝刺和戰鬥。與蘇軍騎兵交戰的南京軍步兵不斷地被戰馬撞飛、踩死,不斷地被蘇軍騎兵的子彈手榴彈打倒、炸死,不斷地被蘇軍騎兵的馬刀砍翻、劈死,其餘的南京軍仍然毫不退縮,他們與呼嘯向自己的蘇軍騎兵展開火力對射,在原地用機槍掃射對方,瘋狂地扔手榴彈,把對方和自己都炸成橫飛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