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艦隊抵達夏威夷了嗎？”
“南京方麵發來回複了嗎？”
鮑長義聲色俱厲地發出一串串指令、命令、詢問。
“總座！”盛文急匆匆地奔入指揮室，“空戰正在逐漸停止，日軍似乎開始放棄了進攻，我軍飛機在攻擊日軍機場和航空兵基地時遭到日軍地麵防空炮火的攔截，損失不小，為保存實力、進行接下來的空戰，我軍飛機也放棄了反擊，正在陸續返航，有序地進行加油、補充彈藥、換班飛行員、維修受傷飛機等事務。”
“戰損和戰果如何？”鮑長義眼睛發亮地問道。
盛文看了看手中的報告“根據航空兵部隊和防空兵部隊的報告，我方損失飛機543架，約60架在受傷後迫降成功，大部分可以修複，其中，損失戰鬥機約450架，損失其它型號飛機約90架；我方在空中擊落、在地麵擊毀日軍飛機總計約700架，其中戰鬥機約600架。”
“！”鮑長義咬牙切齒，“從數字上看，我們賺了150多架飛機，但從整體上看，我們根本就不劃算！小鬼子馬上就要回去了，他們可以得到大批的補充飛機，我們呢？我們在這裡損失一架飛機就少一架飛機！”
盛文歎口氣“沒辦法，敵我雙方靠得太近，這場空戰完全就是空中拚刺刀，空中飛機實在太多太密集，甚至發生多起飛機空中相撞事件。能多賺一百架敵機戰果，也是因為我們有著兩個優勢，一是我們擁有跟德國人聯合研製的噴氣式飛機，二是日本人提前對我們動手，試圖摧毀我們的機場和航空兵基地，所以空戰區域大部分在瓦胡島上空，使得我們的防空兵部隊可以協助航空兵部隊作戰，消滅的這七百架敵機裡，起碼有七十架是防空兵打下來的。”
鮑長義看了一下手表“隻不過打了四個小時，就損失了差不多五百架飛機！戰損速度實在太大了！耗不起啊！繼續耗下去，我們會跟小鬼子同歸於儘的！”
方先覺站在指揮室門口舉著望遠鏡“日軍開始鳴金收兵了，我想，他們也知道跟我們這樣耗下去對他們很不利，於是，他們轉攻為守，等著我們對他們展開反撲，這樣子，他們就可以在七島上空用航空兵和防空兵聯合起來迎戰我們的飛機，擁有主場優勢。”
“報告！”一名通訊軍官火急火燎地拿起一份文件，“偵察機發現，日軍首批運輸艦船即將抵達夏威夷，目前位於尼豪島（夏威夷八大島裡位置最西的大島）正西方約40海裡初。”
方先覺點點頭“日軍準備放棄七島並且撤退了。現在是下午三點，日軍艦船慢吞吞地開過來，差不多天黑時抵達，然後在前半夜離開，我們的飛機在夜間是難以進攻的，天亮時，日軍艦船已經開到了兩百多海裡（近四百公裡）之外，我們的飛機即便能出動也是鞭長莫及。嘖嘖，日本人在時間上把握得真是精確。”
盛文沉吟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總座、副座，我想去跟牛島滿做個交易。”
“交易？”鮑長義好奇地看著盛文，“什麼交易？怎麼做交易？小日本現在已經跟我們徹底地撕破臉了，我們跟他們是敵人！”
盛文笑起來“就算是敵人，隻要交易有利於雙方，就完全能做。總座，在過去兩年裡，我們跟日軍那邊互動頻繁，牛島滿、栗林忠道，我們都很了解，此二人非常精明，並且他們不同於一般的日本軍人，一般的日本軍人都是粗魯蠻勇的武夫，但此二人卻很懂得靈活變通。我以前跟牛島滿、栗林忠道多次喝過酒，也算有點‘交情’，我去說服他們。”
鮑長義連連搖頭“不可！太危險了！”
盛文顯得很有信心“總座，相信我！我有把握！”
鮑長義和方先覺互相看了看，十分擔心地點點頭“好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半小時後，夏威夷島，某段海岸邊。
牛島滿和栗林忠道懷著又疑惑又驚奇的心情看著從容不迫地乘坐著一艘交通艇開來的盛文（夏威夷的中日軍隊在以前簽署協定“並肩作戰、合力抗美”，因此雙方有套可以互通共同的電報密碼，盛文在事先用那套電報密碼把此事通知了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盛文談笑自若、毫無懼色地走下交通艇，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笑容可掬地走上前“盛將軍，歡迎閣下再次來到夏威夷島做客，雖然眼下你我雙方的處境頗為令人尷尬難堪，但是，在私人交情上，我們仍然會熱情歡迎、真誠款待閣下的。”
盛文哈哈一笑“沒什麼，大家各為其主嘛！並且我深信牛島將軍和栗林將軍都是光明磊落之人，當然懂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
“盛將軍是我們的好朋友，鄙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牛島滿也哈哈一笑。
三人經過一番雙方在心裡都當成放屁的寒暄客套後，開始jru正題。盛文看著牛島滿和栗林忠道“牛島將軍、栗林將軍，大家都時間寶貴，我就開門見山了！在我方的瓦胡島和貴方的七島，雙方飛機數量是一樣的（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事情，夏威夷是海中孤島，堪稱封閉空間，在一個封閉空間裡，各懷鬼胎的兩方肯定要勢均力敵，誰也不放心對方比自己強，日本人不放心中隊的飛機數量大大地超過他們，南京軍也不放心日軍的飛機數量大大地超過他們，因此約定飛機數量一樣多），經過剛才的拚殺，貴方飛機損失其實是高於我方的，對不對？”
牛島滿露出一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們沒想到貴方那麼聰明，居然連機場都能實現地下化，厲害、厲害，另外，我們也沒想到德國人竟會那麼厚此薄彼，跟你們共享了噴氣式飛機的技術卻不跟我們共享。”
盛文笑了笑“現在，我方飛機數量稍微多於貴方，並且，我方是不會反擊的，以便於保持我方的飛機數量優勢，接下來，你們會坐船離開，到了明天，你們的艦隊會開得比較遠，雖然讓我們有些力不從心，但我們還是能發動攻擊的，到時候，你們的運輸艦船和艦船上的人員物資可就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與船共沉。”
牛島滿眯起眼睛“盛將軍有何指教？”
盛文微笑道“看在往日的友誼上，我們希望能跟貴方做一筆交易。我們不進攻你們了，你們也不要進攻我們，你們平平安安地離開，但是，必須把能留下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留給我們，怎麼樣？說到底，中日打起來，最占便宜的還是美國人，是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何必讓美國人舒舒服服地坐收漁人之利呢？”
牛島滿臉上表情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沒問題。”栗林忠道點點頭，“我們同意這筆交易。”
牛島滿驚訝地看了看栗林忠道，但沒出聲阻止。
“痛快！”盛文點頭，“我就知道牛島將軍、栗林將軍都是明白人，告辭。”
看著盛文乘坐交通艇離開，牛島滿看著栗林忠道。
“司令官閣下…”栗林忠道語氣幽邃地解釋道，“中國人的內在含義很清楚，他們打算在瓦胡島抵抗美軍。帝國和中國展開爭鬥，最占便宜的，是美國。帝國說到底，是美國製衡中國的工具，美軍在對華戰場上越慘，帝國對於美國而言，不就更有價值嗎？因此，瓦胡島戰役，美軍打得越難、死傷越多、代價越大，就越有利於帝國，不是嗎？”他凝視著牛島滿。
牛島滿頓時感到醍醐灌頂，然後心悅誠服地向栗林忠道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