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琛麵色不變,濃密宛若鴉羽一樣的眼睫在鼻翼兩側留下兩排扇形的陰影。
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觸。
倒是一邊的喬安笙有些感慨。
前幾天秦硯琛住院的時候,秦天海時常也會來看秦硯琛。
姚曼出事以後,他似乎也像是大病一場,整個人從頭到腳,換了副精氣神,也終於開始思考,他作為一個父親,這些年,到底為秦硯琛做了點什麼。
思考起來就覺得太少了,就想要補救,然而……
秦硯琛一開始就沒有需要他的關懷。
現在也不需要。
秦硯琛的忽視讓秦天海很是難受。
喬安笙有幾次都是撞見,父子倆人對坐著,什麼話也不說。
氣氛沉悶得像是在搞葬禮。
有過幾次以後,秦天海就減少來得次數了,偶有幾次都是看一眼秦硯琛,就又匆匆離去。
明明是親生父子,卻生疏到這種程度,也是夠有讓人唏噓的了。
“我不需要,你讓他留著養老吧。”
秦硯琛眉眼浮動,露出了一個不仔細觀察,都很難發現的冷笑。
王子清把文件往前一推,利索的拉上了公文包的拉鏈,她對秦硯琛的反應並不意外,甚至連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隻是拍拍手道“反正,東西我們都給你帶到了,要不要,那是你的問題。”
她把公文包往桌下隨意一扔,拍拍了手,滿臉的正色。
“好了,正事說完了,來……讓我們來談一下關於曾孫的問題……”
喬安笙聞言,眉間種種的一跳,預感到事情不太秒,她連忙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啊,對了,奶奶,我想起來,今天喬願還要去做個檢查,他一個人我不方便,我先去陪他了啊,您有什麼話,就對著硯琛說,我回來,讓他原封不動的轉告我。”
喬安笙也不待王子清挽留,就趕緊腳底抹油的離開了病房。
一路的竄出了病房裡,才覺得從早晨開始就滿是尷尬的壓在胸口的氛圍,終於舒坦了點,喬安生長舒口氣。
她調整了下心情,準備上樓去檢查下喬願那個小混蛋,今天有沒有再偷吃東西,冷不丁的不遠處就略過一道人影。
喬安笙皺眉,那身影怎麼那麼像祝心蕊?
那身影轉角就拐進了分診室,喬安笙下意識的拔腿就追了過去,順便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門診指示牌。
藍色指示牌上的三個字“婦產科”,宛若一盆的冷水從頭澆在了喬安笙的身上,讓她從骨子裡都滲出了一種涼意。
祝心蕊本來是不想來顧斯這裡做手術的,但是擋不住顧斯這混蛋三番兩次的在微信上騷擾她。
把自己醫院的服務都快說成一支花了,再加上在顧斯這裡,祝心蕊至少能夠讓他保證不會亂說。
前後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顧斯這裡。
她誰也沒有通知,也怕跟喬安笙他們撞上,因此她選了一個兜頭的紗巾,把自己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的,又戴了個口罩。
放心的出了門,結果剛推開門診的門,身後遠遠的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心蕊?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