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何躍生指揮炮兵戰士們將擲彈筒全部部署到第一線,陳團長已經猜想他們就是要利用優勢炮火。
可卻沒能猜出這些炮火的意義。
八門擲彈筒一齊射擊,揮霍著本來就沒多少的榴彈,物資箱裡麵的榴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不一會就用光一箱,何躍生毫不自知,又讓戰士們搬來一箱繼續揮霍。
效果似乎很明顯?
日軍被密集的炮火打得立刻啞火,戰場上的槍聲愈發稀疏起來,漸漸隻有炮彈爆炸的聲音。
是日本兵被榴彈炸死了嗎?
當然不是!
陳團長在心中歎氣,日本人肯定沒那麼蠢,站著讓榴彈的破片擊中他們,他們肯定在第一波射擊之後便全體隱蔽起來,後續的榴彈最多起壓製作用。
“不對?壓製?”
陳團長麵色一凝,又望回主戰場。但由於光線太暗,即使有月光照耀,大地也隻是勉強蒙上一層銀輝,他還是看不清物體。
炮火壓製的頻率似乎變低了,陳團長敏銳地感覺到這一變化。
突然,黑夜中憑空生出一道閃亮的火焰,火焰之亮蓋過了延伸到了遠處的榴彈彈幕。
“火焰?”
陳團長這才如夢初醒,火焰噴射器這種武器他也見日軍用過,隻能用一句話來評價
進攻時宛若惡魔之兵,防禦時好似雞肋擺設。
“好計劃!讓煙霾遮蔽日軍視線,以猛烈的火力掩護火焰兵抵近一線,而後用炮火壓製日軍,繼續掩護火焰兵來到日軍陣地之前,確實是個戰術……”
陳團長思考許久,突然反應過來這種戰術完全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可言,完全是非常正規、中規中矩的戰法,日本人就是不服也不行。
但他模仿不了,不說他沒有繳獲到這種火焰噴射器,就說戰士們就沒法像這些雁北支隊戰士一樣配合得如此默契,能夠為了勝利下如此巨大的決心……還能有如此好的運氣。
沒錯,是運氣。
友軍的子彈完全可以誤傷那名潛伏的火焰兵,這是其一。
地上到處燃燒著火焰,萬一引燃了自己,就會立馬變成一個火人,這是其二。
友軍的密集彈幕很有可能會誤傷那名火焰兵,隻需要一顆榴彈就能讓他變成一顆火球,這是其三。
要麼這些雁北支隊的戰士都有老天幫助,沒有一人犯錯,炮兵投擲的榴彈沒有一顆打偏……要麼就是這些戰士已經配合得爐火純青,在自己指揮者的指揮下能配合隔壁友軍達成某種戰術目的。
“羨慕啊……”
陳團長勉強用肉眼看清了日本人那座機槍陣地的情況,在烈火的焚燒之下,裡麵的日本兵立刻停火,整座半地麵工事都讓給了八路軍,日本人的半環形工事至此多了一個缺口。
雁北支隊的戰士們一擁而上,當普通戰士們還在地上匍匐行動,慢慢瞄準射擊的時候,已經有幾個手持手槍和戰士站直了身子朝天開槍。
槍口的火光在夜中尤為明顯,是個人都能被它注意到,陳團長當然也看到了。
也不知他們施展了什麼“戲法”,前一刻還苟在地麵不敢露頭的戰士們,下一刻就跟著那些一開始站起來的戰士一齊往前衝鋒,隔著數百米陳團長都能感受到那種血腥的狠勁,那是一種勢必要將敵人弄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