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口中說話的話如果能儘信,那朝廷衙門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刑部那些的刑具也該悉數廢除。”
崔水雲悠哉悠哉地望著略顯狼狽的灰衣大氅男子,雙眸中閃爍著一絲莫名的光芒。
剛才灰衣大氅男子那一記重肘看似平常,其實時機卻抓的異常巧妙,剛好是崔水雲舊力未去,新力未生,身體失去平衡的刹那。
隻是可惜薑還是老的辣。
“那你究竟想要對我做什麼?”
崔水雲本以為灰衣大氅男子的情緒會開始變得劇烈波動,誰知道灰衣大氅男子臉上不僅沒有出現任何惱怒氣憤的情緒,甚至連剛才波動的情緒都瞬間變得平靜。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鬨劇。
崔水雲一挑眉頭,饒有興趣望著灰衣大氅男子。
“你已經猜出了我身份,想必也知道我不會對你下殺手。牧醫穀有位醫士,名為崔淡淡,我舊日曾被她醫治過,剛好知曉她有個哥哥,名字叫做崔水雲。”
灰衣大氅男子平靜走到篝火旁坐下平靜說道。
“你調查過我?”
灰衣大氅男子背後忽然湧起濃烈的殺意,同時冰冷的刀尖已經抵在灰衣大氅男子的脖頸。
而就在一瞬間灰衣大氅男子意識驟然凍結,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
灰衣大氅男子望著篝火的眼眸略顯暗淡,濃烈刺骨的殺意完全將灰衣大氅男子鎖定,後脖頸的刀尖已經滲透他的肌膚,陣陣血珠滲落。
“你行走江湖不是孤身一人,你殺人,你妹妹救人。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仇家順藤摸瓜找到你妹妹,你又該當如何?”
灰衣大氅男子忽然輕歎了一口氣,本應該完全動不了的灰衣大氅男子緩緩轉過頭,目光對準崔水雲。
“你是在威脅我?!”
噔。
“你覺得這是什麼,這便是什麼。”
灰衣大氅男子對於幾乎要將他整個後頸削掉的刀尖視若無睹,看著麵前的篝火,火光四射,柴薪被燒得啪啦作響。
“你就算能說服我,也保不住那個小姑娘。”
崔水雲收刀入鞘,低眸看著灰衣大氅男子的鮮血淋漓的後頸,重新將刀收回於身後,轉身來到灰衣大氅男子麵前,坐在地麵,挑眉單手搭在膝蓋上望著灰衣大氅男子說道。
“她可不是一個人。”
灰衣大氅男子聽言,卻是輕笑搖頭低語。
“未必你是說她身邊蘇家那個不像讀書人的讀書人?也不知蘇家遭了什麼孽,祖孫三代,一代不如一代。”
崔水雲搖搖頭似乎是替洛州潁川郡的蘇家擔心。
“你又是為誰辦事?或者說是江湖勢力,還是朝廷。”
灰衣大氅男子沒有回答崔水雲的問題,而是平靜望著崔水雲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朝廷裡可也不是死板一片,彆有用心的人可不少。江湖朝廷又有什麼分彆?隻要有人,哪裡都一樣。”
崔水雲聳聳肩往篝火裡添柴說道。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灰衣大氅男子忽然輕聲道。
崔水雲添柴的手一頓。
“無論過了多少年,他們始終還是惦記著長生。看在你妹妹崔淡淡的份上,今日你引我心魔,阻我去路之事,也就算了,略施小懲。”
灰衣大氅男子緩緩站起身,大氅飄揚,崔水雲這時才發現自己手腳不知為何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灰衣大氅男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灰衣大氅男子背後驀然冒出一道虛幻的影子。
“你我都知道,長生……向來都不是好事。”
灰衣大氅男子手指輕輕點向崔水雲的後頸,一滴猩紅鮮血從指尖滲出。
崔水雲這才想起灰衣大氅男子的隨靈。
乃冥靈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