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蘇羽星離開籬笆院落不久,在院內角落的憐兒忽然抬起頭,一張柔美的容顏上呈現詭異的表情,左臉哭態,右臉笑意,而憐兒伸出那隻冰冷柔軟的小手,手掌對著李老頭的屍體隔空輕輕一握。
瞬間李老頭的屍體竟然詭異的開始乾癟,仿佛全身的鮮血被眨眼之間抽乾,然後肉體再開始緩緩消融,片刻之後,隻剩下一個森然骨架。
“呼”
憐兒輕輕吹一口氣,柔美的臉龐除了左眼流下一滴眼淚外,再無沒有半點表情。一片槐花瓣從遠處輕輕飄落在骨架上,伴隨著‘咯吱——’奇怪的聲音在骨架上發出,刹那之間骨架便化作一堆齏粉。
接著地麵上散落的槐花瓣皆落在地麵屍骸上,‘咯吱’‘咯吱’之聲此起彼伏,齏粉洋洋灑灑開始堆滿地麵。
山風一吹,地麵上齏粉便消失不見,隻有一片片槐花瓣靜靜飄落在地麵。
——
蘇羽星剛走出籬笆院落,走在村內的碎石路上便聞到一抹直衝腦海的異香,這抹異香與槐花香相差無幾。
“不好!”
蘇羽星聞到這抹異香之時,心生不妙,這轉瞬而至的昏厥感讓蘇羽星指尖刺向掌心帶來的疼痛都無法清醒,而蘇羽星又沒有學過能屏息醒神的武學功法。
正當蘇羽星束手無策,以為又要昏倒在地時,後背的朱漆兵匣忽然傳來絲絲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讓蘇羽星昏沉的腦海逐漸清醒,迷亂搖晃的步伐也緩緩恢複正常。
“沒想到兵匣還有這個妙用,可之前我昏迷的時候也沒瞧見有這個功效啊?”
蘇羽星小聲嘀咕,不由得又想起夢中夢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嘀咕聲漸小,不再多語,而是跨著堅定的步伐,朝著村外奔跑。
這一路上半空飄落的槐花瓣有許多,如雪紛飛。
賈安村村口那一棵大槐樹,此刻已經花開滿冠,村口地麵早已經飄滿槐花瓣,膩味的槐花香氣彌漫在空氣之中。
而賈安村內依舊安靜的可怕,不僅各個房屋內房門緊鎖,而且連那站在孤獨枯樹枝頭不停嘎嘎叫的烏鴉也不知何時死去了。
蘇羽星看了一眼上竄根須趴在村頭土牆上,如巨大浮雕的大槐樹,便望向不遠處的山崗田野,田野上四處都是溝壑,這些溝壑並不是耕田的梨木所致,而是被極為強勁的力量掀翻泥土而致。
並且田野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而在這些屍體之中有一人站立,另一人抱膝而坐。
“沒想到呂莫塵會死在這裡。”
空曠的田野中忽然出來一聲感歎,接著一道影子從蘇羽星頭頂掠過,站在枯樹枝頭,踢走那隻死去的烏鴉,打量著田野中屍橫遍野的景象說道。
“即使呂莫塵不死在這裡,以後也會死在某處,你鄧姬聞何故在這裡惺惺作態。”
蘇羽星身邊悄然無息走出一人,目視前方,視蘇羽星於無物。
“藥不愈,這你就說錯了。好歹呂莫塵也是我曾經的下屬,也是有雲虎隨靈之人,況且他對隨靈的掌控也是玄精通滿之人,亦有機會步入玄氣之階。”
站在枯樹枝頭的黑色幕離夜行人聲音嘶啞尖細,手持黝黑鐵棍搖搖頭說道。
“趁著崔水雲還在糾纏著冥靈者,你再不出手恐怕就沒機會了。”
藥不愈長發披肩,臉龐蒼白,深邃的目光望著渾身血痂抱膝而坐的沐煙煦說道。
“你都不急,我急什麼?我隻是想要她的隨靈而已,不過你卻是想要她的命。”
鄧姬聞譏諷笑道。
“?已經被衍雲宗弟子半途劫走,如今這裡就隻剩一個椿,不死已經不見,縱然有個不老,你們精心安排的隨靈融也已經無法實現了吧?所以說你就不怕你主子精心謀算的棋局落一場空。”
藥不愈嘲諷笑道。
鄧姬聞沒有理會藥不愈的嘲諷,隻是黑色幕離下的嘴角卻揚起一絲自嘲之意,縱身從枯樹樹枝躍下,手中鐵棍震鳴,直指坐在泥土之上披頭散發,渾身血痂的沐煙煦,正準備出手了解沐煙煦之時。
鏘。
聽得一聲金戈相交之聲,隨後便是蘇羽星充滿抱歉的聲音。
“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