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靈執劍!
賈安村外,山崗田野內。
一杆覆滿血跡的銀槍槍頭正與鄧姬聞手上黝黑鐵棍棍身相擊,伴隨著蘇羽星身後‘噗通——’一聲,呂莫塵的屍體重重摔倒在地麵上,鄧姬聞輕挑眉頭透過黑色幕離望向這個膽大妄為的年輕男子。
這個讓鄧姬聞饒有興趣的白衣男子,若沒有幾分合理的解釋,大概也是要死在這一片將後會非常肥沃的土壤之中。
“小子,你可知道你護住的是誰?”
鄧姬聞手中黝黑如墨的鐵棍輕輕一挑,蘇羽星便從鐵棍棍身感受到一股的絕對力量壓製,讓蘇羽星握住銀槍的五指酥麻,手掌不由自主的張開,隻聽得‘叮咚—’一聲,銀槍跌落在地。
“這漫山遍野的屍體,以及你剛才握住那柄銀槍上傳來濃鬱似血海的滋味,還不明白你護住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
鄧姬聞鐵棍輕觸掉落在地麵上的銀槍,又指了指這田野中散落的屍體,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沒想到你堂堂善武部鄧校尉也會這麼婆婆媽媽,這家夥讓他死在這裡就可以了。”
藥不愈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蘇羽星耳畔,緊接著蘇羽星察覺肩膀一沉,然後脖頸一涼,側頭卻看見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吐舌纏繞著自己脖頸。
“不要亂動,萬一惹了這毒性猛烈的彩環蛇,縱然我能救回你的命,也會給你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藥不愈聲音輕柔,卻帶著令人如墜冰窟的寒意。
“你不也是好奇他的身份?若非如此,你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從你身邊跑過,有時間順手抽出卡在呂莫塵喉嚨裡的銀槍,然後再來到我身邊?況且你現在也有足夠的機會能殺死他,為什麼不立刻動手?”
鄧姬聞雙眸沒有在蘇羽星臉上移開,而是望著蘇羽星清澈如泓水帶著一絲害怕的眼睛,以及因為恐懼而輕顫的雙腳。
“這種小家夥讓他自生自滅就好,我隻是有些欣賞他不自量力的勇氣而已。”
藥不愈聽到鄧姬聞的質疑,隻是冷冷帶著幾分讚譽說道,隻是這幾分讚譽究竟有幾分是真,無人知曉,“原來他也知道他會死,擁有這麼強烈的死亡直覺,竟然還敢出手,瞧他背上這個朱漆兵匣倒也有點意思。”
藥不愈目光移到蘇羽星身上,望向蘇羽星背上的朱漆兵匣上,整個兵匣隻有厚重如血的朱漆,上麵沒有一絲雕紋圖案,材質是用上好珍稀紅楠木製成。
而正當藥不愈的手指要輕觸這朱漆兵匣時,鄧姬聞卻突然開口說話了,“煙隴山山頭的霧氣有些稀薄了,時間不多了。”
藥不愈轉過頭眯著眼望著煙隴山山頭彌漫的霧氣,“天時,地利皆在,還是困不住他?”
“冥靈者隨靈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鄧姬聞輕聲搖頭道。
“若不是你之前在煙隴山荒廟口阻攔我,我倒想試試這傳聞中長生人靈冥靈者究竟有幾斤幾兩。不過我記得他的隨靈不是先天所生,而是後天所得吧?”
藥不愈麵露一絲輕蔑,一個後天所得的隨靈,縱然是人靈冥靈者,契合度也遠遠不可能大於先天覺醒的隨靈。
而他藥不愈就是先天覺醒的隨靈。
更巧的是,他藥不愈也是人靈。
“能讓你我主子這般忌憚的人,並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鄧姬聞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藥不愈糾結太深,最重要的是把眼前問題解決掉。鄧姬聞本來還以為有些時間,如今看來時間是真不夠。
“那我先取她命,你再剝離她隨靈。”
藥不愈眼睛眯成一條狹長的細縫,十指指尖尖長鋒利,未見藥不愈步伐移動,眨眼之間藥不愈就已經來到沐煙身邊,對準屈膝而抱,渾身血痂的沐煙煦眉間。
自始至終,藥不愈與鄧姬聞完全沒有把夾在二人之中的蘇羽星當一回事。
沒有人會不怕這毒性猛烈的彩環蛇,而鄧姬聞身上釋放的氣勢更是將蘇羽星鎖得死死,蘇羽星沒有任何辦法,雙腿因為恐懼打顫,全身因為鄧姬聞的氣勢鎖定而無法動彈,甚至臉都無法轉動一下,因為脖頸上纏繞著的彩環蛇正在蘇羽星耳邊吐著蛇信子。
鄧姬聞微微一側目,看見蘇羽星清澈如泓水的眼眸中那縷害怕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臉上浮現出堅毅的神情。
略感不對勁鄧姬聞沒有阻攔,反而將自己的氣勢泄開不少。
感受到變化的蘇羽星當機立斷,低頭嘴巴已經死死咬住那條五彩斑斕的彩環蛇蛇頭,衝破鄧姬聞氣勢束縛,幾步衝上前,轉身雙手拉緊緊拉扯著藥不愈的長發,不讓藥不愈鋒利修長的十指指尖刺向沐煙煦的眉心。
此刻蘇羽星清澈如泓水的雙目早已經被猙獰血絲充斥,自己嘴巴早已經彩環蛇毒素麻痹,脖頸卻被已經死去的彩環蛇蛇軀仍然纏繞著,讓蘇羽星麵部青筋暴起猙獰,嘴中不停發出‘嗬嗬—’的急促喘息聲。
“鄧校尉,你也太小瞧我藥某人,就憑他能耐我何?”
藥不愈冷笑一聲,頭皮傳來的疼痛仿佛渾然不知,頭顱詭異的旋轉,望著拉扯自己頭發麵部猙獰的蘇羽星,嘴角上揚帶著濃濃嘲諷,“看來你很想救她,那我就讓你看看她今日是怎麼死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