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靈執劍!
在與茶攤小二幾番解釋掙紮無果之後,蘇羽星最終還是無奈替方旭遠付了茶錢。
倒不是因為蘇羽星舍不得這茶錢,而且因為這方旭遠喝茶竟喝了三兩碎銀的茶錢!
這城口茶攤又不是洛州那幾家有名的茶坊,茶水更是簡單澀口的粗茶,既不是上好的碧螺春,也不是大紅袍。
但最終蘇羽星還是妥協了。
因為茶攤外擺放的木板上明碼標價,一碗粗茶一兩碎銀,方旭遠喝了兩碗,吐了一碗,正是三兩碎銀。
最為關鍵的是這赤裸裸的黑茶攤也不怕報官!因為根據《天霖疏議》又或是《關市令》來講,茶攤小二既沒有欺騙顧客,也沒有製造販賣假茶。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雖然挨的人不是蘇羽星,但蘇羽星也隻能湊著臉過去挨上一巴掌,規規矩矩替方旭遠付了銀兩,離開了茶攤。
“羽星師兄,你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沐煙煦跟在蘇羽星身後,她能察覺到蘇羽星一直緊繃的後背終於此刻放鬆了下來,如釋重負。
“那是自然,你師兄在山上五年什麼本事你還不清楚?你還真以為你師兄是個什麼了不起的武學天才啊?我在那裡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蘇羽星行走在熙攘熱鬨的街頭,雙手環抱於胸前,悠哉悠哉說道。
“其實羽星師兄你可以跑的,沒必要”
“喂喂喂,我可是你師兄,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既然我是你師兄,自然也要站在師妹身前的。”
蘇羽星駐足在街邊小販雜貨車旁,伸手拿起一塊做工精巧的吊墜,白扇形狀,下有流蘇。
“多少錢?”
“十文錢。”
“不用找了。”
蘇羽星從懷中掏出一枚碎銀丟在雜貨車上,將那塊做工精巧的吊墜遞給身後的沐煙煦,“試試,看你師兄送給你的禮物怎麼樣。”
沐煙煦有些猶豫。
“你上山的時候,餘老頭子他們都給了你見麵禮,我這個師兄今日補給你一個,隻是有些寒酸,希望師妹你不會嫌棄。”
蘇羽星輕笑搖頭,作勢要將這吊墜重新放在雜貨車上。
“羽星師兄送的東西我哪裡會嫌棄,隻是羽星師兄”
沐煙煦攔住了蘇羽星,接過這枚吊墜,低頭聲音細若蚊蠅。
“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矯情,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蘇羽星側身雙手替沐煙煦整理了一下幕離,開玩笑說道。
沐煙煦透過幕離的薄紗,看著街道上走在自己身前的蘇羽星,視線逐漸朦朧,輕輕將手上吊墜係於腰間,昂首跟上蘇羽星。
長啟城有四座城門,蘇羽星所入的城門乃是長啟城南門,南門大街小巷之中有許多瓦舍勾欄,茶館,酒肆等地,長啟城南門大街便有三分之一長啟城的人居住於此地。再往北走,走過長啟城那道城河橋梁,卻是多為達官顯貴的邸宅,靜謐幽深,又顯得格外莊嚴肅穆,長啟城縣令,縣丞,縣尉,長啟城折衝府的折衝都尉,以及左右果毅都尉都居於此地。
不過蘇羽星走過這道城河橋梁卻不是為了拜訪這些人。
“煙煦師妹你站在這裡等候我片刻,我需去拜訪一位長輩。”
蘇羽星摘下頭上鬥笠,將背上朱漆劍匣解下遞給沐煙煦,身上早已經換了一件極為樸素的白色儒衫,整理儒衫下擺說道。
沐煙煦輕輕點頭,接過鬥笠與朱漆劍匣。
蘇羽星隨即轉身走在這靜謐的街道上,布滿青苔的街道石板有些濕潤,或許是之前天空下起了小雨,又或許是不遠處石橋下河岸旁洗衣女子失手將水潑在地上。
蘇羽星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微襲的涼風讓蘇羽星的思緒有些紊亂飄遠,甚至還有一絲絲緊張。
蘇羽星不知走了多久,最終停在了一座府邸前,府邸前有一對石獅,左側石獅右前爪玩弄繡球,右側石獅左前爪撫摸幼獅。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金絲楠木牌匾,上麵龍飛鳳舞地提著兩個大字。
於府。
蘇羽星踏過高階,走到大門麵前,輕敲獸環。伴隨著咯吱一聲響,大門後探出一個腦袋,仔細盯著蘇羽星看了幾眼。
“請問貴客敲門有何事?”
“求見尊府家主。”
蘇羽星遞過早已經過了期限的路引,泛黃的紙張詳細撰寫著蘇羽星的來曆身份,不過開門的仆役並不在意路引過期,而是在意路引上的信息。
“洛州潁川郡,蘇家,蘇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