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厚重的黑色幔帳沉沉地垂落,將僅有的幾縷月光擋在窗外,使得昏黃搖曳的燭火成為唯一光源,在牆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熏香,混合著緊張與恐懼的氣息,令人幾欲作嘔。
那侍女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身體抖如篩糠,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栗,頭深深地低垂,恨不得將自己完全藏起來。
她的眼睛慌亂地四處遊移,卻始終不敢對上柳林的目光。
柳林負手而立,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場,那氣場如同一堵無形的高牆,將屋內的空間壓得愈發逼仄。
他微微仰頭,掃視著屋內的一切,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侍女身上。
“你是雲羅縣人,”柳林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在這死寂的屋內緩緩回蕩,如同從地獄傳來的宣判,
“當初我起兵時,你父親在我軍中任十夫長,戰死沙場。我顧念他的功勞,讓你兄長繼承軍職,又給你次兄安排了管糧的閒差,不讓你們家滿門皆亡於戰場。”
柳林每說一個字,侍女的身體就抖得更厲害一分。
柳林微微停頓,踱步靠近侍女,他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重重踏在侍女的心上。
“你娘死的時候,我讓衙門撥了00兩白銀,好讓你風光葬母,自問對你們家不薄。”
柳林的聲音愈發冰冷,侍女隻覺得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後來你自願入府為侍女,管家也說得明白,若與我有肌膚之親,便給你小妾名分;若沒有,歲時由我為你指婚。”
柳林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居高臨下地怒視著侍女,怒吼道:“你說說,我柳林可有哪點對不起你?你竟做出這等吃裡扒外之事!”
侍女嚇得癱倒在地,心裡悔恨交加,她深知柳林待自己一家不薄,可一時糊塗被王雨薇威逼利誘,如今被拆穿,隻覺萬念俱灰。她嘴唇顫抖,卻連一句完整的求饒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大人……我……我錯了……求您饒命……”
王雨薇跪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大氣都不敢出。
她偷偷抬眼瞧了瞧柳林,又迅速低下頭,心中滿是恐懼,她明白,這場因自己而起的風波,此刻已徹底失控,而自己和這侍女,恐怕都難以逃脫柳林的雷霆之怒。
屋內死寂一片,僅有燭火“劈啪”作響,搖曳的光影在牆壁上肆意晃動,似張牙舞爪的鬼魅。
柳林周身散發著冷冽氣息,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被凍住。
他緩緩踱步到侍女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那眼神猶如實質,讓侍女如芒在背。
“你來這府裡做侍女已經有幾年了吧。”
柳林開口,聲音低沉且冰冷,一字一句砸在侍女心上,
“因為王雨薇不怎麼受寵,我也鮮少踏足她的房間。你呢,又不是通房大丫頭,自然沒什麼機會與我有肌膚之親。”
說到此處,柳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中滿是不屑,
“怎麼,就因為這點,你就心生恨意了?覺得我柳林沒長眼睛,不識你這所謂的好身段、才女?在我府上沒混到名分,你委屈大發了,嗯?”
侍女聽著這話,身體抖如篩糠,滿心懊悔與恐懼交織。她心裡明白,柳林心思縝密,自己那點小心思怕是早就被他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