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抓住司馬錦繡的手腕,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錦繡,我們是公主,可在這鎮北王府,我們什麼都不是!柳林留著我們,不過是因為我們還有用!等他覺得我們沒用了,或是父皇那邊有了新的指令,你以為他會念著這點情分放過我們?”
司馬錦繡用力甩開她的手,月白的袖口被扯得變了形:“情分?我從不需要誰的情分!”她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我是鎮北親王的女人,我靠他就夠了!隻要我能讓他信我,護我,有沒有那些奴才,有什麼關係?”
“鎮北親王的女人?”司馬鳶兒像是被這句話燙到了,猛地後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著她,瞳孔裡寫滿了不敢置信,“錦繡,你……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你忘了父皇是怎麼把我們送來的?忘了三皇子的手段?柳林是狼!是能吞人的狼!你靠他?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仿佛看到了妹妹一步步走向深淵卻不自知。晨光在她含淚的眼睛裡碎成一片,像撒了把碎玻璃,刺得人眼睛生疼。
司馬錦繡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覺得很累。姐姐永遠都活在恐懼裡,永遠都想著依靠彆人,卻不明白,在這吃人的地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與虎謀皮又如何?”她抬起下巴,目光冷冽如刀,“至少這隻虎,比洛陽那些笑裡藏刀的狐狸磊落!父皇把我們當棋子,三皇子把我們當踏腳石,隻有柳林,他想要什麼,會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她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清晨的冷風灌進來,吹動了她的發絲。院角的石榴樹經過昨夜的折騰,又落了幾片葉子,光禿禿的枝椏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姐姐若是怕,大可去找柳林求情,讓他送你回洛陽。”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我是不會走的。這鎮北王府,我必須站穩腳跟。”
司馬鳶兒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在晨光裡顯得格外單薄卻又異常堅定的肩膀,忽然覺得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的妹妹,還是那個會抱著她撒嬌的小姑娘嗎?還是那個會為了隻受傷的小貓哭鼻子的錦繡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的眼神變了,變得陌生,變得冷酷,變得……像極了父皇。
“你會後悔的。”司馬鳶兒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陣風,“你把所有退路都斷了,遲早會被這王府的水淹死。”
司馬錦繡沒有回頭,隻是望著院牆外那片灰沉沉的天:“後悔?從我踏入這王府的第一天起,就沒打算後悔。”
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窗外的風卷著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青黛和石綠依舊像石像般立在牆角,誰也沒有動,仿佛姐妹倆的爭吵與她們無關,又仿佛將每一個字都刻進了心裡。
司馬鳶兒看著地上那截斷成兩截的螺子黛,忽然想起小時候,錦繡總愛搶她的胭脂水粉,每次被發現了,就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說長大了要把全天下最好的料子都給姐姐做衣裳。
那時的陽光總是很暖,宮裡的石榴樹也總是結滿了紅燈籠似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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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什麼都變了。
她抹了把眼淚,轉身往外走,腳步踉蹌,珠釵從發間滑落,“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她沒有回頭,就像司馬錦繡沒有挽留。
房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司馬錦繡緩緩轉過身,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眼底的堅定一點點褪去,隻剩下深深的疲憊。她走到妝台前,撿起那截斷掉的螺子黛,指尖冰涼。
後悔嗎?
或許吧。
可她彆無選擇。
青黛走上前,低聲道:“公主,該上妝了。王爺說午時要帶您去城外的寒山寺上香。”
司馬錦繡深吸一口氣,將螺子黛扔回妝台,重新揚起下巴:“知道了。拿那支赤金點翠的簪子來。”
晨光漸漸變得熾烈,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房間裡的桂花熏香依舊濃鬱,卻再也掩蓋不住那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像一根細針,悄無聲息地鑽進每個人的心裡。
司馬鳶兒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西跨院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爭吵,不過是場轉瞬即逝的夢。
隻有司馬錦繡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拚不回去了。比如那支斷掉的螺子黛,比如翠兒的命,比如……她和姐姐之間,那道再也無法彌合的裂痕。
寒山寺的鐘聲隱隱傳來,悠遠而肅穆,像在為誰送行,又像在為誰祈福。司馬錦繡看著鏡中自己的臉,緩緩勾起一抹笑,那笑容裡藏著刀光劍影,藏著血海深仇,藏著一條隻能往前走,不能回頭的路。
她的仗,才剛剛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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