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肥手裡提著夜宵,冒著粗氣問我們。
他說是跑過來,聽到那麼大的動靜,以為江邊的人突然抽瘋了呢,他還說連門口的保安都被驚動了。
“是周圍那群王八蛋荷爾蒙發脹,亂喊亂叫的,我們一直在這喝酒。”
陳現鬆一臉淡定的回答。
“我信你個錘子,剛才感覺聲音最大就你們幾個,是喝了點酒,刺激到你們青春的騷動吧。”
阿肥一臉怪笑的用目光掃過我們。
“滾一邊去,你就一小球迷,懂什麼青春騷動幻想的,快把夜宵拿來,本少餓了。”
我笑著數落著阿肥。
我們吃著剛買來的夜宵,順便喝兩口啤酒,吃的津津有味,忘記了此刻身邊嘈雜的聲音,忘記了生活的不易,忘記了所有的不快樂。
此時,我們的眼裡隻有夜宵!
夜已深,已逐漸安靜,因為江邊的人越來越少,餘下的,要麼就是幾個一起在抒發感情,或者對生活的不滿發著牢騷,要麼就是情侶之間的你儂我儂。
而我們四個正在討論江對麵的蓮花山,阿肥提議等不加班時去爬,可以借一部閃光相機帶去,晚上可以拍照,然後大家都表示讚同。
吃完夜宵,又各自點了一根煙,阿肥則吃些乾果,啤酒還剩下五瓶,大家也沒打算再喝,反正大家都喝的有點兒飄了,就是頭重腳輕的那種。
月已西斜,月影又開始慢慢拉長,我們都沒有去意,突然覺得這江邊的夜景是格外的美,疲憊都被歡笑所掩蓋,酒後的興奮換作成了文雅,而不是失態的癲狂。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唉!這李煜啊,可惜了。”
陳現鬆看著月光一臉的迷醉,搞不懂他怎麼就想起了李煜。
“你講點邏輯好不好,東風是春天的,中秋夜裡抒發春天的情感,此月明和彼月明相同嗎?中秋節講究個團圓,李煜的家國支離破碎,牛頭不搭馬嘴,再來。”
我訓斥他一番。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陳現鬆還想背唐詩,被阿肥打斷:“我們是四人,也不對呀。”
“不想理你這個文盲。”
陳現鬆很嫌棄的對阿肥說。
我和黑仔看著陳現鬆哈哈大笑。
“走了,彆發酒瘋了,該回宿舍洗洗了,明天要上班的呢。”
我狠狠的對他發著話。
也不知道是幾點了,反正已經是深夜,還留在江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月亮恰恰躲進了雲裡,照的整個雲層通體銀白,大片天空呈現一種乳白氤氳,像是無極之光準備穿透的前奏。
回到宿舍,窗戶裡已經看不到偏西的月亮,好想再看一眼,可惜中秋夜已經落下帷幕。
光灑青江影作屏,
銀盤流螢東廂醉。
江麵銀光依舊,隻是不見那倒影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