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啞聲失笑,捏起餐巾紙遞給放下湯碗的燕裔。
“ician先生的湯我很喜歡,是叫[女巫的愛]對吧?”
他接過紙巾,留意了她一直帶著黑手套的雙手,優雅的擦了擦嘴角。
“是。”司鬱淺笑,“很榮幸得到燕先生的喜歡。”
“不打擾燕先生吃飯了。”司鬱端走乾乾淨淨的湯碗回到後廚。
晚飯後,
陸風去忙他考核的安排,她無聊地坐在船欄上仰頭看星星。
她查閱地球所有天文星球相關文獻,沒有任何一個符合自己母星的描述。
從母星到出生在這裡已經十八年多,她擁有了在母星時未曾得到的長輩關愛。
她的爺爺,八歲前她的父親,她早逝的母親。
她曾想過,若是有機會,她還會回去嗎?
還能回去嗎?
“ician就好。”
燕裔飯後散步走上甲板,看到白發少年坐在船欄上仰頭看著夜空。
周身的空曠和孤寂是他隻在自己身上體會過的荒涼。
像一座荒蕪的古堡,雜草叢生,荊棘遍布。
她就像那一朵憂鬱的白玫瑰,立在其中身載清愁月光。
這樣的脆弱憂容,竟然和之前那樣乖戾囂張的是同一個人。
鬼使神差的,他出聲上前打了聲招呼。
“燕先生,是……散步嗎?”
她晃了一下,小腿交叉換了個方向。
燕裔伸出褲兜的手又不著痕跡地放了回去,眼前這個少年的平衡能力很好,完全不用自己擔心。
“嗯。”他頷首站在她身邊。
“燕先生,我想‘家’了。”司鬱垂眸,輕笑一聲,似嘲諷自己這多愁善感。
耳畔是海水寂寞的心跳,伴隨著陰沉的呼吸,司鬱仰眸用指尖點了點左頰。
良久,在司鬱陷入與指尖的海風共鳴時,身邊傳來燕裔低沉冷冽的聲音。
“我也想家。”
高嶺之花和陰鬱白玫瑰片刻的共鳴。
司鬱把目光從悠遠拉回,看到燕裔深邃的眸,精致的側臉。
“燕先生……”她喝醉了一樣,微笑著。
向他的方向微微傾斜身體。
她不知道燕裔的家在哪裡,就像不知道自己的母星一樣。
“燕先生,可以借我……依靠一下嗎?”
少年蒼白的脆弱感,背靠大海的窒息感。
讓燕裔有一種他們也很相似的錯覺。
但他很理智地拒絕了她“抱歉我有潔癖。”
少年聞言略顯失落地抿唇坐直了身子,就當剛才她什麼也沒提過。
呼吸歎在風裡,兩人隔著半米距離,一個麵朝大海,一個背對著海麵。
司鬱還想說些關於周索釗的事,卻不想艦體傳來的巨大震動讓她仰麵落了下去。
和燕裔在一起的鬆懈讓她麵對突發狀況沒有來得及反應。
伸出的的指尖堪堪碰到燕裔下意識伸出的手腕肌膚。
“燕先——”
她求救的驚呼還在唇邊,就突然被水花淹沒。
燕裔臉色一冷,脫了外套毫不猶豫直接跳下海中。
他沒忘,這個少年不識水性。